沒想明白陳晚甯這話的含義，時苒“哦”了一聲。

過了幾秒，時苒終于讀懂了。

陳晚甯的意思是——

裴許進看到了她和賀宗衍說話？

這有什麼的。時苒輕嗤一聲。

但很快她又感覺有些焦躁。

等了半分鐘左右，裴許進和嶽松他們陸續結賬，看起來他們買了一堆零食。

大概是學校小賣鋪的零食已經吃膩了，出來“打野”。

時苒挨個和他們打招呼，目光落在裴許進身上的時候，她嘴角的笑還沒扯出來就被裴許進直接無視了。

真沒禮貌！

裴許進把她當成空氣一樣，眼神堅毅地看向前方、左方，就是不看站在右方的時苒。

時苒：“……”我招你惹你了？

既然被無視了，時苒幹脆也不看他不理他，兩人之間的距離明明很近，但卻像是隔着一條銀河似的。

時苒有點摸不準他在抽哪門子瘋，突然，腦海中金光一閃。

該不會是因為看到她和賀宗衍在說話吧？

時苒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吓了一大跳，差點沒站穩表演了一出平地摔，好在裴許進眼疾手快拽住了她的校服領子。

脖子被領口勒住，時苒有一種很輕微的窒息感。

不到兩秒，等時苒在原地站穩了，裴許進才松開手，然後從鼻腔中溢出一聲哼笑。

在時苒聽起來，這聲笑極具嘲諷意味。

本以為裴許進會說些什麼嘲諷她，可他隻是張了張唇，什麼話都沒說。

時苒：“……”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自打和裴許進關系融洽以來，裴許進的毒舌就有意識地收斂了幾分，雖然很多次還是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但時苒也算是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甚至也能聽出他背後拐了好幾個彎的深層含義。

所謂傲嬌，大概就是用來形容裴許進最貼切的詞語。

過了一會兒，不遠處的校門口又出現了賀宗衍那一群成幫結隊的男生，裴許進擰着眉心，太陽穴拼命跳動了幾下。

時苒在心裡默數，她總有一種預感，裴許進一定會忍不住主動跟她說話。

想到這裡，時苒不禁偷偷笑了一下。

裴許進遲疑片刻，修剪整齊的指甲扣了扣掌心，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清的地聲問：“他跟你說什麼了？”

時苒揚眉，眼中滿是戲谑的神色。

果然不出所料。

時苒在心裡得意地哼着小曲，她現在已經找到了根治裴許進嘴硬的方法了。

隻能說，還是太年輕啦。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男高中生能有什麼心眼兒呢。

“什麼？”時苒裝作沒聽清。

裴許進臉上閃過一絲惱羞成怒：“你明明就聽到了。”

時苒無辜地攤開手，眨了眨眼睛：“我沒有啊。”

沒辦法，裴許進隻好重複了一遍：“他跟你說什麼了？”

四目相視，時苒在他眼底看到了沒怎麼藏好的情緒。那大概可以稱作“吃醋”？

不知為何腦海中閃過這個詞語，時苒愣了愣，不太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那種奇怪的感覺再一次在心底蔓延。時苒努力讓自己不要往這個方向靠，可她怎麼都管不住自己的心悸。

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她感到慌亂。哪怕是以前喜歡賀宗衍的時候都從未有過這樣失控的感覺。

時苒頓時沒心情跟他開玩笑了，敷衍地說：“沒什麼。”

裴許進怎麼可能相信她，動腦子想想也知道賀宗衍不會說什麼好話。賀宗衍享受了這麼多年時苒的喜歡，一點都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後悔，像個狗皮膏藥一樣沒完沒了。每每看到他的身影、聽到有關他的消息，裴許進都恨不得給他套個麻袋拉去小巷子裡揍一頓。

“真的嗎？”

“真的。”

裴許進對時苒忽然變冷的态度有點不安，他謹慎地說：“總不會是說我的壞話吧？”

時苒：“……”還真讓他猜對了！

雖然不是壞話，但也是關于他的八卦。

“還真是？”裴許進驟然擡高嗓音，語氣很是危險，仿佛下一秒就要撸起袖子去找賀宗衍算賬了。

時苒複雜地看着他，忍不住想：裴許進一直都有喜歡的人……他這樣的毒舌也會有喜歡的人嗎？

她承認，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有一點小小的失落，但更多的還是不可置信。

難道裴許進對待喜歡的人，也是這樣嘴賤嗎？甚至不高興了還會故意臭臉？

這樣怎麼可能追到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