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宗祐不是這個意思,但也不是不能這麼理解,于是端出過來的人的姿态,試圖勸說祁晟,讓他接受自己安排的相親。
後者眉頭擰着,顯然沒有在聽他講話。
秘書見狀上前,适時打斷了祁宗祐的高談闊論:“祁總,要開會了。”
祁晟嗯一聲,轉身就走。祁宗祐話沒說完,被秘書禮貌攔住。
比起侄子,祁宗祐一直覺得他的秘書和助理更加難搞。四兩撥千斤,一拳頭打過去都聽不着響,十回來,有九次都在和秘書大眼瞪小眼。眼看祁晟走遠,隻能悻悻作罷。
祁宗祐不靠譜是衆所周知的事,但在風花雪月這方面,他的造詣在祁家也着實找不到能與之匹敵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在電梯上行的時間裡,祁晟垂眸沉吟了許久。
雖然突然,但也不是不能理解,現在想想,歸還打火機的舉動的确有些突兀。他在那裡坐了十分鐘,并沒發現有什麼打火機落在腳下,不過他也沒有全然相信,這畢竟隻是祁宗祐的一面之詞。
但話說回來,即便蘇見真的對他有意思,其實也是正常的。
優秀的人總是互相吸引。
雖然他沒有同性戀的傾向,但他尊重每一種性向。而給這件事增添可信度的,是幾天後祁晟偶然聽見的一段對話。
他經過茶水間,聽見裡面傳來的議論聲。
主角正是蘇見。
好像是誰約他出去,被他婉拒,并告知對方,自己是同性戀,讓她不要介懷他的拒絕。
“他可能是不想讓我沒面子,所以才這麼說。”當事人如是道。
祁晟微微斂眸。
這麼說,他真的喜歡男人。
祁晟前腳回到辦公室,秘書後腳便進來通知他開會時間,并且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她懷孕了。
祁晟沒有吝啬恭喜,并表示會在孩子出生的時候備一份禮物。
秘書問需不需要提前幫他物色代班的人選,祁晟随口嗯了一聲,幾天後收到了人事部送來的名單。
花團錦簇的履曆表冗長又無趣。
看出沉默後的潛藏台詞,秘書很有眼色地收回了那份名單:“我會重新安排。”
距離預産期還有六個月之久,但服務祁晟是件吃力的事,她不得不提前安排,以保證這中間不會出現什麼變故。
祁晟面前橫着一支鋼筆,他拾起來,在桌上點了點,雲淡風輕地訴說不滿:“怎麼全是這兩個部門的人。”
秘書察言觀色,提出解決方案:“或者采取内部報名的方式,再由人事部篩選,這樣或許更全面。”
祁晟拔開筆帽,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同時道:“就這麼辦吧。”
一周後,祁晟看着手裡的第二份名單。
依然不滿意。
于是開始了第三輪篩選。
秘書和總助背地裡一直被戲稱為天子近臣,雖然隻是代班,但表現好的話,後期未必不會受到重用。
不過這隻是一部分人的想法,起碼蘇見沒有這個意向。
他志不在此。
祁晟翻着新送來的名單,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神色,秘書卻敏銳接收到了信号。
總裁心裡或許已經有了人選。
祁晟并不确定。他不是一定要蘇見來做他的秘書,他隻是納悶,如果蘇見喜歡他,怎麼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但很快便有人變相解答了他的困惑。
他又一次很是巧合的在茶水間門外聽見關于蘇見的談話,不過這一次是嘲諷他的。似乎因為上次他那番同性戀的言論,公司裡開始有男士向他示好。
這不奇怪。
祁晟沉沉地想,畢竟他很優秀。
但不同于對待女士的禮貌委婉,蘇見拒絕的幹脆果斷,甚至有些不留情面。後來不知怎麼,莫名傳出了他拒絕别人是因為把目标瞄準了總裁的言論。
“不可能。”說話的是位女士:“被拒絕就要诋毀别人的聲譽,男人的嫉妒心真可怕。”
另一人說:“萬一是真的呢。”
祁晟不由凝了神色,離開時沉重的腳步聲驚動了裡面交談的人。
他不認為蘇見像他們所說的那般對他存心勾引,相反,蘇見的感情同他的品行和樣貌一樣可貴,否則他大可以申請參與到這次的篩選中來。
雖然祁晟未必會選擇他作為自己的秘書,但試一試又不犯法。
縱使他對蘇見沒有那方面的意思,蘇見的優秀卻是有目共睹的,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向他示好。
祁晟平展的唇角微微壓下。
他不能允許豐闌内部存在這種騷擾性事件,可沒等他安排下去,就從秘書口中得知,業務部發生了一件麻煩事。
一個區域經理和設計部的某位助理産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情感糾葛,為了消除這件事帶來的負面影響,副總打算對那位設計助理予以勸退。
照理說,這種事不該鬧到祁晟面前,他沒心思去管這些雞毛蒜皮,但也聽出了秘書話裡藏起來的暗示。
副總在某些方面一直有點本末倒置。
秘書接着說:“助理姓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