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恩坐在皮質起翹的沙發上,父親的質問就像是耳旁風,他隻是皺着眉,并沒有任何的反應。
手裡捏着手機,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着手機的邊框,萊恩聳着肩膀,渾身都是緊繃的,一雙眼睛不知道在看哪裡,隻是沉默着接受來自父親的質問。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說好給他三萬刀的女人不見了。
他想他應該現在就去紐約,去找那個女人要個說法。
父親大約是說累了,氣喘籲籲地坐在沙發上,深深歎了口氣:“萊恩,從小到大我是怎麼跟你說的!”他陷進了海綿都已經冒頭的沙發,聲音滄桑。
說那些毫無意義的道理,說的就好像真的努力能有用。
他拼盡全力混到了大學畢業,拿到下一個學位的獎學金,可大學的學費像是一個天文數字,他那麼努力了仍然沒有拿到本科的獎學金,哥譚大學大方在哪裡了?那麼豐厚的獎學金為什麼不能多發幾個學生?他兼職還要承擔父親的生活費,誰知道父親都把工資用到哪裡了……為什麼他過的是這樣的生活,甚至不如艾斯拉那樣無親無故的人。
為什麼呢……
萊恩沉默着,他再次打開了自己的手機,對話界面那一頭的女人已經是下線的狀态,再點去的時候隻有一片空白。
他被那女人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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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回到哥譚的那天下着雨,街道上的人幾乎都是小跑着前進,這雨不夠大,沒有幾個人打傘,也不夠小,在雨中站久了仍然會被淋濕。
他最後決定先回了自己的公寓。
太久沒有住人的公寓顯得冷清,以前從沒有覺得他的家這樣空曠,偌大的客廳竟然沒有太多的裝飾,甚至他在搬進來之後沒有購置過什麼家具,幾乎都是一開始設計師準備好的,他從不覺得自己缺什麼家具或是置物空間,除了卧室裡那道暗門裡面的武/器和制服,他幾乎不往家裡添置物品。出
門之前忘記扔掉的鋁罐還擺在桌上,他去冰箱裡找喝的,才發現前一陣沒有來得及吃掉的蔬菜已經發黃了。
或許應該回韋恩莊園住一陣子。
至少在那裡的時候他不會覺得過于安靜,也不會因為食物過期而傷春悲秋。提姆覺得自己好像情緒變得更加豐沛了。
他一般不太會感到孤獨,甚至享受獨處。
剛才外面飄着的小雨讓他的發絲潮濕,他鑽進了浴室,打算好好享受這段惬意的時光。
蓦地想起艾斯拉,她的家好像是鼓鼓囊囊的,進門就能看見各種小玩意,實在算不上整潔,連玩偶都是“暴力”塞入比它小太多的格子裡。沙發的後面還挂了一排過了季的大衣和厚衣服,簡易的衣架搭在客廳,她看上去并不會經常請人回家。
難道自己也應該多買一些家具或者是做點軟裝……可是他好像沒有那麼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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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提姆的電話是第二天中午,艾斯拉還在修改自己的論文,佐伊對她的論文沒有什麼别的意見了,最後讓她再檢查一遍就提交系統。她看得仔細,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在電腦面前坐了快兩個小時,她清了清嗓子:“提姆?”
“在家嗎?”提姆直截了當地問道,“我有機會邀請你去旁聽審訊結果嗎?”
艾斯拉一愣,她空出一隻手保存了自己已經看的差不多的論文,那天加西亞警探是故意把自己支開的,她半天沒找到的手機就在加西亞手裡,而GCPD包圍着那棟公寓樓以後她才意識到加西亞一定是一進門就發現了什麼。
“還沒有審嗎?”艾斯拉遲疑着呢喃道。
提姆“嗯”了一聲,電話那頭悉悉索索聽上去像是紙袋的聲音,頓了頓,他道:“喝咖啡嗎?拿鐵?”
“好,謝謝。”艾斯拉應道,她自然地接了話。
提姆到的時候她正在蹂躏那隻紅羅賓玩偶,因為做的柔軟而被她“寵幸”。玩偶被她夾在懷裡,開門的時候腦袋上的頭發還沒有揉順。
其實直到提姆要來她還特地帶了隐形眼鏡,換了身能夠出門的衣服,隻是這衣服換完坐在電腦面前改起論文又亂了頭發。
門甫一打開就看見了艾斯拉腋下夾着的半米紅羅賓,提姆睜圓了眼睛,一隻手拎着咖啡,另一隻手指着艾斯拉手裡的紅羅賓:“你喜歡紅羅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