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出庭,中午見。】
宋穗歲睡醒時已經次日十點,陳紀淮沒在家,他留了字條和早餐。
瓷盅裡溫着暖胃粥,餐具是她送的那套GINORI,糖果子是從她最喜歡的阿婆家買來的。
宋穗歲揉了揉被大錘掄過一樣的腦袋,試圖緩解宿醉的頭痛。
夾雜在痛意中,昨晚的記憶一點點像放電影一樣擠進腦海裡重播。
“……”
她想不起來昨晚都做了什麼,隻記得她最後攀上陳紀淮的唇,問他要不要在一起。
陳紀淮是怎麼回答的?
她完全記不清了。
“……”
所以,她和陳紀淮到底有沒有在一起啊?!
宋穗歲扯扯頭發,暴躁的小卷毛亂七八糟翹着,想要紮堆接通天線信号,好給主人鍊接到昨晚消失的記憶。
大抵真的起到作用。
她竟想起零零散散一些畫面。
宋穗歲翻出自己手機,點進朋友圈。
十數條動态,她不斷向下劃,沒個盡頭。
宋穗歲面色如土。
啊啊啊啊!!!
這都什麼線上銷售,大型賣酒現場啊?
她怎麼不記得自己喝了這麼多杯酒???
救命!她微信朋友圈可沒屏蔽宋譽端和裴宜,這要是被二老看見了,估計得連夜殺到安城了。
不過……
在她倒吸一口冷氣時,宋穗歲遲鈍地反應過來異常。
她的朋友圈過于安靜了些。
就昨晚對朋友圈的這個轟炸,按理說應該會引起不少人的私聊才對。
可是,她微信未讀消息并不多。
冷靜下來,宋穗歲又檢查了一下那些令她尴尬的動态。
幸好,喝酒前還帶了腦子,知道設置權限。
昨晚的動态都被設置成“僅陳紀淮一人可見”。
呼噜呼噜頭發,宋穗歲提起的那顆心才重新落下。
隻不過在看到她和張助聊天小圖裡綠框氣泡的“謝謝”兩字時,宋穗歲那股想撞牆的沖動死灰複燃。
她怎麼能發出那麼蠢的話!
……
抱有一絲僥幸,試圖撤回。
可是超時,系統冷漠地根本沒有提供“撤回”的選項。
宋穗歲:“……”
雖然知道當時發那條消息的人肯定是陳紀淮,但一想到張助會看到這段小學雞對話,宋穗歲覺得社死。
都怪陳紀淮!
所以!
陳紀淮到底有沒有答應她在一起啊!!!
該記起來的一點都沒記起來,不該記起來的倒是全都回想起來了。
宋穗歲感到氣悶,她點進陳紀淮的聊天框,戳了個“貓貓不開心但獰笑”的表情包。
也不解釋,自顧自地坐下喝粥。
濉怡的微信消息倒是安靜地躺列一整晚。
【濉怡】:你說的陳紀淮原來是他。
【濉怡】:條件不錯,可以睡。
“……”
剛喝進嘴裡的一口粥差點噴出,宋穗歲眼睛迅速從那個字眼上撇走,但下一秒又忍不住地多看了幾眼。
濉怡姐對待感情向來開放,她喜歡速戰速決,床上能解決的事情,永遠不會拖到床下。
宋穗歲咬着瓷勺,回她消息,
【宋穗歲】:濉怡姐,我有時候真的很好奇你評判一個男人的标準。
【濉怡】:酒醒了?
濉怡對她的問題感到嗤之以鼻,她回了條語音,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你和知知就是太愛磨叽,什麼喜不喜歡的,先把人按到手裡再說。”
另個不成器的孩子似乎也在她身旁,從語音裡能聽到常是知被訓後小聲地求饒,濉怡扭頭和她說了句,“常是知,我早就說了,男人千千萬,不行天天換。你長點心,别再一心撲方景沅身上!”
說完另個,又來說宋穗歲,濉怡聲音擡高,“還有你,陳紀淮是吧。”
音筒外擴出她冰冷冷念出“陳紀淮”這三個字,和關門聲悄然重合。
玄關。
男人進門慣性地換鞋,被點到名字,動作頓住。
“穗歲寶貝,聽姐姐的,這年頭化妝品都有試用裝,男人更要試用。他不行你就換,懂?”
最後一句話的尾音似乎在空氣中擴出音浪,陳紀淮站直,他看向島台方向,和宋穗歲面面相觑。
宋穗歲:“……”
陳紀淮:“……”
濉怡還在繼續說着,“對了,你個展開幕時,我送你的禮物還沒拆吧?去拆,有驚喜,不用謝。”
她聲音裡的暧昧太過,讓人沒辦法不聯想到一些……一些奇怪的東西。
宋穗歲瞬間耳尖紅透,她忙裡忙慌把手機倒扣,捏着瓷勺故作鎮定地看向陳紀淮。
陳紀淮的視線沒有在她身上停留很久,他甚至表情都沒怎麼變,繼續先前換鞋的動作,又脫掉西裝外套,挽起襯衫袖子。
他神情一如既往,可偏偏落在宋穗歲眼底,全然變成了撩撥,她耳尖越發得紅。
當陳紀淮朝她走來時,宋穗歲心底隻有一個念頭。
完了。
陳紀淮眼底含了淡笑,濉怡的話他倒沒有放在心上,隻不過宋穗歲的反應讓他覺得有趣。
他慢條斯理地拖出宋穗歲對面的椅子,坐下,“早點好吃嗎?”
宋穗歲還捏着勺子,她下意識地舀粥來掩飾,可小瓷盅裡的粥早已喝空……
更尴尬了。
宋穗歲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貓,怔了一瞬,便丢下瓷勺,直直看向陳紀淮。
陳紀淮不動聲色,“那麼宋小姐的試用還滿意嗎?還換人嗎?”
“!!!”
果不其然。
他一定會拿這件事取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