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城雖然氣候潮濕,但溫度更加悶熱,夜色來的也不像倫敦那樣早,結束一天工作的夏酉星看着落地窗外的夕陽,心情是空前的平靜,和上次來時截然不同。
AI刺繡機産出來的新布料她已經看了,和手藝老道的繡娘的作品當然還有不少差距,但針腳細密均勻圖案飽滿清晰,光澤明潤亮麗,從商業的角度來看,已經超出了合格的标準線一大截。現在就等茜茜忙完那邊的事情過來打版了。
順利的話,所有産品年底應該就能運回倫敦。
她從藝術館出來順道去了周奶奶家裡探望,頭發花白的老人家正在胡同口和街坊們聊天,她聽不懂的方言裡一片溫馨與甯靜。
她告訴她,“前些天說不拆了,前些天又說要原址回遷,一天天的也沒個定數,誰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夏酉星和她寒暄了一會兒,又問了小詩怡最近的狀況後婉拒了老人家留飯的邀請,去找加班的江雨眠。
她把從英國帶回來的護膚品和手表遞給明顯強顔歡笑的人,“怎麼了?悶悶不樂的?”
“嗨,别提了”,江雨眠歎了口氣,明顯沒有細談的意思,這讓夏酉星有點擔心,“是不是你表哥.......”。
她聽陸少川提起過,藝術館是拆遷擴建還是原址重建本來就沒拿定主意。主張擴建的那一方得知陸氏有意向後,夥同陸氏主張拿下這個項目将重心移回國内的人,故意放出陸氏繼承人要拿這項目回去跟老爹争權的消息,來推進這個項目。
按照他們的計劃,陸少川一沒在陸氏,二不會來破舊的城中村。等消息傳到他耳朵裡,那也得是塵埃落定後了,到時候有陸父在前面頂着,這個啞巴虧他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可他們誰都沒想到,夏酉星這個局外人會橫插一腳。就像亞馬遜的蝴蝶輕輕煽動了一下翅膀引起了龍卷風一樣,一切都亂了套。
提起表哥,江雨眠頭更疼了,家裡本來以為他搞這些個事是被人哄騙,結果調查結果下來了才發現,這竟然是他幹的事情中算輕的了。
她是真的不理解,“他又不缺錢花,我真的搞不懂他為什麼要折騰那些有的沒的”,但讓她煩的可不止這個,“我媽讓我盡快和周嘉豪定下來”。
“嗝”。
夏酉星被吓的不停打嗝,“嗝,你,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江雨眠扶額苦笑,“沒有在一起啊”。
他們平常的聯系還沒有她和夏酉星頻繁,隻是偶爾會吃頓飯見一面而已。
“這也太瘋狂了吧”。
“你以為呢”,江雨眠有氣無力的在餐桌前坐下,“女人隻要畢了業不趕緊結婚,任你再能賺錢都罪不可赦,服務員,來瓶啤酒,但你是例外”。
夏酉星牽強的扯扯嘴角,其實這樣的時候她也經曆過。孟女士覺得一青春正茂的女孩天天撲在學業和孩子身上太不像話,前幾年沒少給她介紹異性朋友,還說什麼孩子不是阻擋她奔向愛情的理由。
現在倒好,孩子沒有阻擋,還成助力了。
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這事。
想着想着,夏酉星也想喝點了,但她們兩個女孩都喝醉也不合适,所以她最終開了瓶氣泡水。
“現在想想,在英國讀書的日子突然就沒有那麼難過了”,江雨眠随意的和她碰了下杯,“不過,你的氣色看起來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英國的風水什麼時候這麼養人了?”
“有嗎?”,夏酉星摸摸自己的臉,她君君阿姨前天見她第一面也這麼說,有人能分擔帶孩子的壓力果然勝過靈丹妙藥嗎?
“嗯呢”,江雨眠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像,嗯,就像樹枝發芽了一樣,生機勃勃的”。
“噗”。
夏酉星一口水噴出來,“什麼東西呀!”。
“就是不再死氣沉沉了,突然煥發新機了”。
“你别再說了”,夏酉星崩潰給她盛湯,“喝湯吧,冬天得多補補,多喝點”。
江雨眠感慨,“我怎麼就不是個男人呢,我要是個男人我一定得給你娶咯”。
“謝謝”,夏酉星皮笑肉不笑,“我不喜歡打呼像摩托車一樣的人”。
“沒關系的,寶貝兒,我可以為你去做手術”。
看她一臉想罵人的表情,江雨笑的前仰後伏,心情總算是好了些許。
兩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沒的,江雨眠說起自己新發現的山卡拉農莊雙眼放光,“等你忙完了,我帶你去,那個水庫魚,鮮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