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诩有大半個月沒有出現在陸文舟的生活裡,陸文舟無事時總會想起紀诩,所以他讓自己忙了起來,這樣就沒有時間就想紀诩了。
手裡一個大項目落定陸文舟又變得空虛起來,他覺得現在他太不像自己了,一點也不灑脫。
“陸總,送您回家嗎?”
回家?回家那麼早做什麼,現在又沒有人在家裡等他。陸文舟垂眸歎了口氣,道:“不用,你回去吧。”
岑榆铮抿唇點了點頭退出了辦公室,陸文舟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夜晚的海城燈火通明,可這萬家燈火卻沒有一盞為他而亮。
等他從公司離開時這棟大廈的燈幾乎都已經熄滅了,他驅車回了原來的公寓。自從紀诩離開後他就換了個房子住,那個房子裡有太多紀诩的痕迹,他隻要呆在那棟房子裡就容易胡思亂想,可今天他就想回那兒看看。
公寓雖然沒人住但他定期會讓阿姨來打掃,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沒有動過。
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着,最後挫敗的從床上起身,走到衣櫃前。在清一色的西裝旁有幾件格格不入的寬松衛衣,他拿了件衛衣,将頭埋進衛衣裡。
随後又跟受驚般将衛衣扔到床上,他到底是怎麼了?
難不成他真對紀诩那個小王八蛋動了感情?
“不可能,不可能。”陸文舟連連搖頭,他怎麼可能喜歡紀诩!紀诩有哪點值得他喜歡的!他隻是不習慣罷了,一定是!
陸文舟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試圖說服自己内心的那份糾結與迷茫隻是暫時的錯亂。
“睡覺睡覺!”
但最後陸文舟還是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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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總,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陸文舟伸出手和對方握了握。
送走合作商陸文舟剛打算走卻發現自己手機落在包間了,于是便轉身回去找。路過一個包間時卻突然聽到了紀诩的聲音?
陸文舟腳步頓了頓,但轉念一想,紀诩怎麼可能在這兒,一定是他聽錯了。
剛打算繼續離開就又聽到裡面傳來一陣争吵,而且他這次确切地聽到了紀诩了聲音。
身體比腦子更快做出反應,他推開了包廂的門,包廂裡的人确實是紀诩,準确的來說是紀诩和一群人,翟時也在場。
紀诩的臉上還帶着沒有消退的怒氣,地上有摔碎的酒杯。
“陸總?您怎麼在這兒?””人群中,一個戴着眼鏡、滿臉油光的男人率先認出了陸文舟,他的聲音裡帶着一絲驚訝與谄媚,打破了包廂内短暫的寂靜。
對于陸文舟的突然出現,紀诩和翟時都明顯地愣了一下,臉上寫滿了意外與驚愕。
紀诩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憤怒,有委屈,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陸文舟隻是匆匆瞥了一眼紀诩,那一眼,卻似包含了千言萬語,心中五味雜陳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他微微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維持在平靜的狀态,緩緩開口道:“陸某在這兒談生意,聽到有熟人的聲音,又聽到争吵,就過來看看,這是怎麼了?”
“小年輕氣盛不懂事,不過是讓他敬杯酒都不肯。”
“你TM放屁,你敢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嗎!””紀诩瞬間被點燃,他向前跨了一步,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憤怒地吼道。
陸文舟輕笑一聲,“紀少爺脾氣确實不小。”
紀诩聽陸文舟這麼說自己剛想同他反駁就又聽到陸文舟緩緩道:“但他也不是會無緣無故發脾氣的人。”
陸文舟擡了擡下巴,“翟時,你說。”
“是他們先欺負人!合同之前明明都說好了的,但他們現在卻突然反悔!我和老紀來找他們他們反而把老紀羞辱了一通!”
“王老闆,臨到頭反悔這事不道德吧。”陸文舟臉上是笑着的,但那笑意卻不見底。
王老闆嗤笑一聲,“陸總你這話說的,做生意嘛,誰能給的利益更多我們就跟誰合作不是嗎。再說,我和他們又沒有簽合同。這次就當給他們長個記性,要是連這點委屈都受不了還是趁早回家當大少爺吧。”
“你!”紀诩掄起拳頭就要打人,卻被陸文舟給抓住了,他看向陸文舟。
“拳頭解決不了問題。”
紀诩哼了一聲,不情願地放下了拳頭。
陸文舟輕輕拍了拍紀诩的肩膀,以示安撫,而後轉身面向王老闆,眼神中透着冷峻:“王老闆,在商言商沒錯,但你這般出爾反爾還羞辱他人,就不怕壞了自己的名聲?這海城的生意場,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日後誰還敢與你真心合作?”
王老闆臉色微變,但仍強裝鎮定:“陸總,這是我們和紀诩之間的事,您就别多管閑事了。”
“剛剛王老闆沒有聽到我說是聽到熟人的聲音才過來看的嗎?我同紀诩是朋友,他的事便是我的事,怎麼能算我多管閑事呢。”
在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個沉默不語。陸文舟在業界的地位也是不容小觑,他們倒不至于因為一個紀诩一個小公司的生意得罪了陸文舟。
王老闆見勢不妙,語氣稍有緩和:“陸總,這其中可能有些誤會,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