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遙無語了:“如果老師到走廊巡查呢?”
孟梓龍從口袋掏出一張幾何頁,上面還畫着半局棋譜,得意道:“那他隻能繳走這個。”
“别擔心。”林思宇對符遙微笑一下,“老師今晚都開會去了,不會有人來查的。”
隻能看默劇,梁馳有點不盡興,慫恿道:“舟哥,聲音外放呗,開小點就行。”
謝一舟一雙眼睛盯着屏幕,“不。”
梁馳:“……”
謝一舟平靜道:“别人還要寫作業。”
梁馳看了埋頭學習的符遙一眼,敢怒不敢言。
梁馳話鋒一轉,“那你借我一隻耳機呗,聽不到解說,多沒意思啊。”
“滾。”謝一舟這回答得更快。
“不是,為啥啊?”梁馳嘟囔起來,委屈又不平,“我又不是不洗澡,昨晚還剛掏了耳朵呢,你瞅,耳洞幹淨得很!”
“……”謝一舟直接懶得理他。
林思宇笑起來,手勾住梁馳的肩,“算了,一舟有潔癖,你又不是不知道。”
“舟哥什麼時候有的潔癖啊?”梁馳側過臉,推了推鼻梁眼鏡,納悶道:“昨晚還見他穿着球鞋上床呢。”
“他這潔癖吧,說來還挺奇特。”
林思宇頓了頓,似乎有點難以啟齒,少頃,他同情地拍了下梁馳的肩,“隻針對别人,不針對自己。”
周圍一片安靜。
林思宇歎息一聲,擡眼望着窗外,回憶往昔,搖了搖頭,“想當年,我去一舟家打遊戲,年少不懂事,沒問過他,竟敢直接用他杯子喝了口水。”
謝一舟眉頭一跳,“……”
林思宇痛心疾首,“他發現以後,二話不說,直接把杯子打包扔給我。”
衆人:“……”
林思宇沉痛道:“還收了我五十塊。”
孟梓龍聽完,由衷感慨道:“強買強賣。”
梁馳無語片刻,振作起來,試圖勸說他:“不是,舟哥,你不能這樣……”
謝一舟冷漠無言。
“不是兄弟說你。”梁馳苦口婆心道:“你這樣,以後絕對找不到對象的知不知道……”
上課鈴響起。
謝一舟眼皮也不擡,冷冷道:“全都滾蛋。”
眨眼,男生作鳥獸狀散去。
謝一舟揉了揉眉心,吐出一口濁氣。
忽然,掌中手機“嗡嗡”震動兩下,彈出幾條新消息。
——“在新學校過得還好麼?”
“你為什麼突然轉學了,也不跟我說一聲,是不是因為班主任……”
謝一舟收回視線,沒再看下去,把手機遞給符遙,“有人找。”
“誰?”符遙正在腦海放空,下意識問道。
為了防止聞悅口出狂言,讓謝一舟看到一些有的沒的、不該看的,她已經做了萬全之策——直接屏蔽掉聞悅的聊天框。
晚自習時間,除了聞悅,還有誰會主動找她?
謝一舟扯了扯嘴角,淡淡道:“不知道,你沒給備注。”
應該是個男生。
看頭像,還是個上半身躺雪地裡的裝x男。
符遙湊過來,點開消息看了一眼。
原來是韓鑫,她在實高的原班長。
時間過了太久,符遙甚至已經忘記韓鑫是怎麼加到她好友的了。
但是韓鑫怎麼會突然找她……難道是她轉學之後,手底壓迫的同學變少了,突然良心發現,來忏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符遙縮回頭,并不十分感興趣地道:“不用管他,直接忽略就行。”
謝一舟定了兩秒。
手機又“嗡”地一下,那人發來最後一條消息——
“有空再回複我吧,我等着你。”
“但是手機一直響。”
謝一舟盯着那條消息,毫無歉意地說:“我直接幫你屏蔽了?”
“唔,好吧。”符遙點了點頭,她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些什麼,有點神思不屬的。
謝一舟點開聊天框右上角三個小點,十分暢快地開啟了消息屏蔽。
目光回到球賽上。
“謝一舟,我問你一個問題啊。”
符遙突然支起下巴,湊近他,睫毛纖細而上翹,一閃一閃的。
眸子裡閃爍着狡黠的光。
她仔細思考了很久,斟酌着慢慢開口,“你覺得,共用耳機和共用水杯,到底哪個更親密一點?”
謝一舟:“……”
林思宇這個多嘴的毛病到底什麼時候能改。
他沉默片刻,還是不情不願地答了,“水杯。”
“哦。”符遙垂下眼睫,似乎有點小失望,很快又打起精神。
“那假如,隻是假如啊……假如林思宇想跟你分享同一副耳機,你願意嗎?”
“……”謝一舟抖了抖身上的惡寒,“你這都是些什麼問題?”
“願意?”符遙對他的抱怨裝聾作啞,睜大雙眼問。
“不。”謝一舟扭回頭,斬釘截鐵說。
果然。
符遙咽了口口水,臉頰微紅,後背忽然生出薄薄一層汗。
“所以,如果有天你主動跟一個人分享耳機,那是不是說明……你應該還挺喜歡那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