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碩大的籠子被擡了上來，當紅布被揭開那一刻，陸莘莘的心都顫了起來。

居然是人。

她不自覺地抓緊手，看向了周元。

周元面容模糊，甚至因為戴着面具，連最基本的表情都看不到。

但很明顯，當紅布被揭開的那一刻，周元渾身散發出的氣息都變陰沉了。

作為水辰星延續了8000千多年的文明，當拉西民族還在樹上摘果子，茹毛飲血的時候，東洲民族就廢除了奴隸制。

雖然在後來漫長的封建王朝裡人口買賣一直有，但像這樣穿琵琶骨，将人鎖在籠子裡的事卻是鮮少有。

一部聖人經典貫穿了東洲族整個封建時代，而那個聖人的經典有個最核心的觀點：仁。

穿琵琶骨這事他們根本不敢想象。

進入現代社會後，人口拐賣尚未杜絕，但公然買賣人口的，别說陸莘莘了，周元活到63歲都沒見過。

巨大的心理不适蔓延上來。

籠子内的少年面色蒼白，嘴唇破裂，兩條粗粗的鎖鍊從琵琶骨穿過，卻沒有鮮血流出來。

周元猜測，這樣應該已經很久了，以至于傷口粘合在鐵鍊上，漸漸愈合，故而已流不出血。

“諸位，這是妖族的一個大妖，雖經脈全斷，但妖丹還完好無損”

台上的金丹說完就打開牢籠，扭住少年的嘴|巴。

少年似想反抗，卻被金丹修士直接卸掉了下巴。

金丹修士将少年的嘴撐開，“牙口無損，這還是個在幼年期的妖，原形是條白蛇。能修出人形，那都是有金丹修為的妖了。這面容俊俏，又沒了神智，買回去好好調養，必然能成為一個看家護院的好狗。”

周元實在忍不住了，低聲問道：“章兄，這不有違天和嗎？”

“妖族與人族一直不和睦。”章佑低低歎氣，“從上古殺到現在，兩方是世仇。”

“……”

周元不說話了。

種族仇恨的确不是那麼容易化解的。

但看着少年真的可憐，這完全超出他們對文明的認知，這裡在某方面比現代社會殘酷多了。

“起拍價一萬靈石！每次加價不能少于200。”

“一萬二！”

話音才落，陸莘莘就拿起面前的擴音石喊了起來。

周元一愣，忙道：“莘莘，你買這個做什麼？”

“教授，他太可憐了。而且，修成人形的妖族不也是很好的生物樣本嗎？”

周元嘴角抽了抽。

心說李天明到底教了陸莘莘什麼？

這也太敬業了。

不過……

大抵還是同情多吧。

“一萬六千靈石。”

話音才落，有人又出價了。

陸莘莘眼睛都不眨，直接喊道：“16200靈石。”

拍賣會一陣大笑。

還真有這種不要臉的，緊着加價喊啊。

“1萬7000靈石。”

“17200。”

“2萬。”

“20200.”

聲音漸有怒氣出，“這位道友，你真要買，好歹有點誠意，每次多我200，你什麼意思？”

“每次加價最少兩百，我哪裡做錯了嗎？是不許嗎？”

陸莘莘也毫不客氣地怼了回去，“你要想要，就多喊點，在這跟我計較什麼？”

！！！

淦！

說的好有道理，竟無法反駁。

那個怒氣的聲音直接喊道：“3萬靈石！”

“30200.”

“你！”

陸莘莘抿了抿嘴，她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她打小耳濡目染，自然知道做生意的訣竅在哪裡。才不跟傻子置氣，東西買到手才是真的。

“5萬靈石！”

“50200。”

“你是哪裡來的畜生？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

“啊！無極門的長老，這裡有人公然要威脅殺人，你們不管管嗎？”

“27号位的道友，注意你的言辭！”

被一呵斥，聲音的主人隻能道：“我家人病人，急需一枚化形妖丹入藥治病，還望這位道友看在生死因果上，讓我一讓。”

“那就更不能讓你了。妖丹挖了，這妖就活不成了。”陸莘莘心說還敢道德綁架我？

你家人的命就是命，這妖的命就不是命？這都修出人形了，直接要人命？對不起，深受聯盟三觀教育的她不能接受。

“我要一個死妖做什麼？我家正好缺個看家的人。”

“這妖經脈都斷了，你要治好他，要不少錢，你家就是有礦，也不該這麼花。”

“嘿嘿，不好意思，我家就是有礦，我樂意，我高興，我就要這個妖！”

“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