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低下頭,神情凝重,“可能她那時候跟你一樣絕望吧,絕望到要把我拒之門外。”
“我不是她!”陳吼道,“滾開!别他媽的可憐我!”
琥珀坐在了地上,房間内隻剩下水流聲,和陳偶爾發出的啜泣聲嗚咽聲,過了好一會兒,琥珀才下定決心似的,開口緩緩說道:“我……我曾想把她救出來,試了很多次,很多次,但……都失敗了。每次看她,她都愈加憔悴,從一開始的開心興奮,到遲疑不安,到痛苦,最後幾次見到她,她都哭着求我,求我别再去看她了,她受不了了。我那時才知道,每次我去找她救她想把她帶出來,那裡的人都會狠狠地傷害她,她身上的傷越來越多,但我沒辦法帶她走。後來我去求她父母,我跟他們承諾會永遠離開她,隻要把她從那裡帶出來,但他們鐵了心要‘治好’她……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不在意任何不管是謾罵、侮辱還是欺淩,我知道我是個正常的人,我不過是有自己所愛的人,但我真的,不希望她受傷。所以後來,我走了,自己一個人走了,像個懦夫一樣,不,不是像,我就是個懦夫,是個膽小鬼,我離開了她,再也沒見過她了。那時候我才明白,我們這樣的人,都不是正常人,不是嗎。我們都不是小風。”
陳的啜泣聲漸漸小了,任由琥珀給她清洗。
一大早,淅瀝瀝的雨水地落在窗外,似乎不願驚擾還未蘇醒的萬物。靜悄悄的别墅内,隻有廚房有些動靜,大龐被饑餓攪擾,忙着搞些吃的,即使冰箱儲物櫃豐富,也架不住這麼幾個人一連多日的吃食,大龐不出意外地又陷入了不安。
最後剩的一塊牛排被煎得很嫩,他美滋滋地盛在盤子裡,還特意把盤子邊緣蹭出來的汁給擦掉,唯一遺憾的是沒有找到黑胡椒粉。
剛準備開吃,妹妹醬打着哈欠慵懶地從樓梯上走下來。
“好香啊。”她聞着味過來。
“牛排,來嘗嘗嗎?”
妹妹醬湊了過去,大龐把叉子上的第一口肉放進了她嘴裡,妹妹醬邊嚼邊點頭,“你啥料都沒放?”
得知他沒找到調味,妹妹醬蹲下身在櫃子裡翻騰,“試試這個。”
大龐打開蓋子聞了聞,沒有分辨出來是什麼。
“你就放上試試。”看着大龐往牛排上灑,妹妹醬才拿了瓶水,咕咚咕咚灌了幾口,“你回你房間吃,那麼大味,還是最後一塊了吧。”說完,她看了眼垃圾桶裡的包裝。
聽她這麼說,大龐抱着盤子灰溜溜地回自己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