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從肖雨懷裡掙脫出來，望着漆黑的室内反應了一會兒，雨聲夾雜着呼嘯的風在肆虐，腦海中才慢慢浮現此前的經曆，意識到自己身處何處，她眯着眼沙啞着聲音回道：“怎麼了？”

“這都下午了，就你們房間靜悄悄的，啥聲音都沒有。”

肖雨也被吵醒，微微活動了下僵硬的身體。重新把頭埋回肖雨懷裡的小風悶聲說：“噢……沒事兒，有點困。”

“我給你們留了吃的，記得下來吃。”

“好。”

小風閉上雙眼一動也不想動，肖雨起身下了床，拉開窗簾關上了窗戶，雨聲瞬間小了很多。他回到床上，給兩人拉上被子，隔着被子摟着小風，胳膊還往回收了收。兩人很久沒有這麼舒服地睡在一張真正的床上了，他眨了眨困倦的雙眼，看着小風露出的頭頂，安心地接着睡了過去。

接連幾日的暴雨，空氣變得格外潮濕，灰蒙蒙的天近乎挨着窗框，人們被困在四方的房子裡，來來去去隻有限的空間，壓迫得人喘息都覺得費勁兒。

小風拿着用過的餐盤剛出了門，就聽得隔壁傳來的聲音。房門關着，但話音關不住還是滲透了出來。

“……你不是跟男的女的都行嗎，跟我做一次又怎麼了？”

說話的是陳，語氣中流露出滿滿的煩躁和不耐煩，尖銳又刺耳。

琥珀的聲音低很多，聽得不是真切，很快就被陳打斷，“我清楚我在做什麼，不需要你教育我，沒爹的野種就這樣，别在那兒裝高尚扮菩薩，被你害瘋了的那女的要知道了，十八層地獄都得翻出來找你。”

“你夠了！我再警告你一回别扯她。”琥珀的聲音突然高了起來，“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嘴裡長了多少菜花，你今天還能吃下去一口飯麼，把自己折騰成這樣，誰跟你接吻都是把命給你！我是不是菩薩，但我腦子沒問題……”

兩人的聲響還在繼續，有些話不是很清晰，小風默默退了回去，這些天她和肖雨都是在自己房間吃飯，回去後跟肖雨說完緣由，她才反應過來，既然她們房門關着，路過又有什麼關系呢，但她不想再聽她們“私密”的話語，故而過了很一會兒，約摸着隔壁結束了，才再次出門。

但拐進廚房時第一眼見到了琥珀，她正收拾着台面。一時之間，兩人似乎都有些尴尬，琥珀盡量保持着鎮靜，讓過了洗碗池的位置，“嗨。”

小風擡擡嘴角以示回應，打開水龍頭麻利地洗了起來。把碗放進洗碗櫃的時候，她留意到刀具架最後一把刀，抽出來果然看到靠近刀柄的位置有些紅色的殘留物。

“可能他們切西紅柿沒洗幹淨吧。”靠着島台的琥珀漫不經心地說道。

小風拿到水下沖了沖，又聽得琥珀的聲音，“對不起，之前把你認錯人……”

抽了幾廚房張紙擦手，小風轉過身靠着洗碗池，眼神從手上的紙團挪到琥珀身上，“沒事兒。”說着，把手裡揉成一團的紙球丢進垃圾桶裡。

原來是之前那件事，小風一時之間不知該不該松口氣。

琥珀點點頭，看起來欲言又止得樣子，眼神飄忽不定。

“你們身形有些相像。”

“誰？”

“我女朋友。”

“哦。”

看着琥珀離開的背影，小風感受到了一絲絕望的落寞，從她的背影散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