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斷電話後,她大手一推,将桌子上的東西悉數摔落在地。杯盞碎成瓷片,響聲吓到了所有人。
袁夢雪沒想到的是,這件事情居然是她老公,袁潮找的情人,也就是周稚童做的。等她終于查清楚,已是案發之後,周稚童人身處醫院之中。可笑,她居然沒有死。
“那個狐狸精沒死?”
“是的,夫人。”
不僅沒有死,手上還有袁家的證據?袁夢雪頭一次感受到什麼叫憤怒,她猛一揮手,腕間玉镯就砸在了茶盤上,原本清澈的茶湯混入擴散的鮮血,漸漸沉落杯底。她端起茶杯,目不斜視地送到唇邊喝了下去。
==
“周稚童,你是不是知道王實和袁家的關系?”
“王實是這起案子的幫兇,如果你知道的話,請告訴我們。”
周稚童抿了抿幹澀的嘴唇,沒有張口,也沒有低頭。她的确知道。
王實和袁夢雪都是陂噬神教的信徒。二者因同一信仰而相識,袁家有權,王實經商,恰好是最佳的合作夥伴。于是王實來到北陽市,在袁夢雪的授意下,用金錢收買晨南區副區長張亞光,為袁潮排除異己。同時袁家也回報給他電能供給的大單子,直接幫他得到了北陽市晨南區這塊大蛋糕。
這是一台圓滿的戲,開場點唱坐彈,每一次轉身回眸,便赢得滿堂喝彩。既如此,為什麼袁夢雪最後會砸了場子,拆了戲園子。親手扼殺了台上的戲子呢?
“我知道的隻有這些,案發當天發生了什麼?我真的不記得了。”
袁潮在她面前提過兩次王實這個人,是在夜晚,床笫之事完畢之後,躺在她胸口閑談兩句中提到的。無外乎是他來晨南區投資,要建廠子,能給晨南區帶來多少創收。
袁潮很喜歡和她講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似乎每日在政界行走,讓他身上的包袱,壓得脊骨彎曲,事事都要斟酌小心,所以片刻不得安甯。隻有在女人身上,才得到一絲安慰。
他卻不知道他身下的這個蛇蠍猛獸,會在他睡着之後,用透明膠帶印下他的指紋,去開啟他的随身電腦和保險箱,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他以為她隻是個床上幼崽,每一寸肌膚透着無骨的暖香,卻不識得,溫柔刀,刀要人性命。于她,這本就是一場交易而已。
==
問完話,周天明拔腿就走,完全忽略了他身後,一隻氣鼓鼓的粉兔子,揮着爪子張牙舞爪。朱南慢了兩步,蹭到她身邊,用肩膀頂了一下她。
“你們兩個怎麼了?吵架啦?天明怎麼這麼冷漠,明明前幾天看着你的眼睛,都快擦出火花了!滿滿當當的□□啊!”
“......”
秦靈韻就知道,她就不該理他......
她才不會讓周天明繼續和自己冷戰下去呢!這算什麼,在和她生悶氣?不管是哪種,她死也要死個明白。于是拔腿追了上去。
周天明的腳剛伸進電梯裡,一個黑影就撲了過來,天旋地轉後,拉着他一路狂奔。周天明那麼大的個子,被一隻狂奔的暴躁兔子拉着走,手心觸及的,是一雙暖暖滑滑的、軟軟的手掌。捏在他手中,讓他的大腦突然就空白起來,待反應過來,他已經身處在走廊盡頭的樓梯間裡,哐當——身後的門被兔子拍上。
他的後背撞上牆壁,一隻素白的手從病号服袖口中伸出來,按在他手臂邊,另一隻正努力地夠着他右側的空間......秦靈韻抱成一個圈,把他壁咚起來了。
兔子吸吸脖子,耳朵尖輕顫,連修長的脖子都染上可疑的粉色。可眼下卻挂着幾絲晶瑩的珠子,眼眶紅紅的。
“你為什麼躲我。”兔子委屈,聲音也是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