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虛蛇不停求饒。
柳玉京毫不留情:“你們是沒有得罪過我,但是我心情不好,算你們倒黴,要怪就怪那個人吧,給我死!”
後頭幾條大蛇打得不可開交,亦如空不理,一路撤至場外,找到石老兒等人的藏身所在之地。
這是個天然的山體凹陷處,三面夾圍,正好避開外力沖擊。
外頭山搖地動響成一片,石老兒幾個正擔心着亦如空的安危,見他終于飛身而來,皆松了一口氣。
亦如空目光掃過,見徐道塵幾人也已到此。
那榮大少爺也不知被誰帶了過來,正躺在地上,仍昏迷不醒,一雙腳腕彎出怪異的角度。
“師父身上添傷了。”
翹枝立在何雲迢肩頭,一眼便瞧見亦如空肩上胸口新添的傷痕,擔心地脫口而出。
亦如空低頭看一眼:“小傷,不礙事。”
徐道塵打量着他,眼中泛起懷疑之色:“高人似乎是修士,但同路者卻是妖物為多,不知……”
亦如空看也不看他:“我們隻是萍水相逢,意外合作一回,各取所需後,便各奔東西,我不探究你等要做什麼,你是要殺人奪物還是如何,皆與我無關,你也不要想着探我來曆。”
徐道塵連忙垂下眼:“是,高人放心,在下明白道理。”
說完,他退至其他幾個捕妖隊成員旁邊,靜坐調息理氣,等待着外頭那隻蛇妖為他們取來妖丹寶物。
石老兒走到亦如空身邊,他好奇外頭那蛇妖的來曆,也好奇亦如空是如何驅使其為自己所用。
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問問題的好時機。
亦如空撫摸着腕上沉寂冰冷的忘塵椎。
如今,它隻是死鐵一塊,但若是能煉化一條赤虛蛇進去,讓之成為器靈,再利用其毒液可以刺激記憶的特點,為神器加持,想必可以令神器重展風采。
還有,那赤虛毒液,若是用來對自己的記憶加以沖擊,或許能解開一些封鎖,尋回些許往事,自己心中的疑惑,也有解開的可能。
如此等待不過半炷香時間,柳玉京便完成了亦如空交給他的任務。
碧色身影破開暮色,轉瞬而至。
蛇妖鐵青着那半張好不容易褪去蛇鱗膿疱的臉,朝着亦如空沒好氣地砸來一串東西。
正是三條縮小了身寸的赤虛蛇,兩條死的,一條活的,都被當爛繩子一般,擰纏成一團。
“心情不爽,手重了,隻有一條活的,愛要不要。”
亦如空眼也不眨接在手中,滿意道:“做得不錯,速度也很快,值得嘉獎。”
柳玉京冷笑:“呵呵,謝謝你,既然如此,那咒印,能不能趕緊給我解了?”
亦如空微笑道:“不行。”
柳玉京怒火中燒:“你還是人嗎?你要言而無信,欺騙于我?”
亦如空一邊捋開蛇結,剖取赤虛妖丹,一邊道:“我何曾欺騙于你?我可從來沒說過,事成之後要為你解開咒印,隻不過,暫時不再催動其發作罷了。”
柳玉京恨得牙癢,眼中火苗幾個跳動,突然轉頭盯住徐道塵等人。
他眼中邪光一晃,閃身挪移而上,将徐道塵挾持在手,朝着亦如空威脅道:“你解不解?不解,我就一個個殺光這裡所有人!”
捕妖隊衆人驚呼,石老兒将何雲迢翹枝護在身後,去看亦如空的反應。
亦如空頭也不擡,仍是繼續忙自己的。
他剖出兩條死蛇的妖丹,又取出自己先前畫的鎮妖符布條,将還活着的那條用鎮妖符綁個嚴嚴實實,預備打包帶走。
他做起這一連串動作,手上細緻又有條不紊,沒有絲毫慌張。
完事後,還慢悠悠摸出那意外拾來的儲物錦囊,想着要不要就此破解,也好用來存放這妖物。
徐道塵被扼住咽喉,呼吸困難,滿面通紅,隻能用眼神求救。
但捕妖隊其餘人皆知這蛇妖厲害,自己哪裡是他對手,都隻往後退,無一人敢上前。
石老兒自是不在意,隻等亦如空定奪。
隻有何雲迢看得恐懼又心焦,真怕那蛇妖大開殺戒,但他是在場唯一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又能做什麼,隻能盡力降低存在感,縮在石老兒身後。
柳玉京掐緊了徐道塵的脖子,對着亦如空叫嚷:“你聽見了嗎,我在跟你說話!你再裝聾,我就立刻擰下他的腦袋。”
亦如空也不看他,隻輕輕一歎:“毀形咒的滋味,委實不好受,你何必非要自讨苦吃呢?”
話罷,他又擡起右手,看那樣子,是又要掐訣起咒。
柳玉京簡直快要瘋了,一把扔開手上的凡人:“夠了!停!”
徐道塵跌倒在地,撿回一條小命,咳喘不止。
亦如空住了手:“這就對了,乖乖聽話即可,保你無事發生。”
柳玉京幽愁暗恨何以言說,怨憤道:“你為何要這般對我?”
亦如空終于看過來,嘴角微揚,目色冷淡:“明知故問,若不是你奪我東西在先,我又何苦難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