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光月未來能對小熊造成什麼傷害呢?
答案是不太行。
如果她使用日之呼吸,從刀刃上切割出去的氣可以穿透小熊的皮毛,在它身上留下一寸長的刀口。
但是,這是在紐蓋特震懾住小熊,讓它不要亂跑的情況下。而她無法一擊斃命,也就是說,隻能淩遲。
光月未來舉起刀,看看地上被壓得連發抖都做不到的小熊,又遲疑地,慢慢把刀收了回去。
直覺告訴她,這樣做不對。
正常人類不會有虐殺生命的愛好,哪怕他們是海賊。
紐蓋特一直在後面觀察她,看到她拔刀,又收刀,從躍躍欲試到皺起眉頭,于是,獨立的發言出現了。
“如果我要打獵,”光月未來認真解釋,“那就一定是我在行動,不能依賴叔叔。”
她指指地上的小熊,她現在還不能說出“淩虐”這兩個字,但是腦子裡已經有了概念:“可以殺,不能欺負。”
就像人類吃肉那樣。
“咕啦啦啦,但是你太小了。”紐蓋特比了比她的身高,問她,“除了這條海藍寶,這座島上沒有野獸會害怕你,你要怎麼辦?”
“!”
光月未來愣了一下,這似乎是個無解的難題。
其實還是有解決方法的,弱小的生命想要存活下來,可以選擇技巧,逃跑,以及拼命,就像那條海藍寶一樣。
“最後。”紐蓋特向她灌輸了他的思想:“在羽翼豐滿之前,所有人都期待你能躲在我們身後。”
作為狩獵課的老師,紐蓋特并沒有強制要求光月未來折磨殺死一隻小熊,他真正要教的是别的東西。
大自然是一本書,沒有比它更合适的教材。
“去觀察它,然後告訴我,它的弱點在哪裡。”
海賊們注意到,原本熱熱鬧鬧的第二座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沉靜下來,而且一直安靜了有一個下午那麼久。
這實在是很不正常,畢竟老爹可不是那種會憐惜野獸的海賊。
“話說回來,也快要到時間了吧?”
佛薩往紐蓋特在的島嶼望了一眼,随手抹掉額頭上的汗,旁邊的拉克約踢開剛幹掉的野獸屍體,問他:“什麼?”
佛薩躍躍欲試:“老爹那邊一定打到了不少獵物,呦西!是時候過去把它們拖回來了。”
“道理我都懂,但是你為什麼要帶着水果包往河那邊走?”
“哈?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我怎麼能帶着髒兮兮一身獸血味去見未來呢!萬一影響了哥哥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怎麼辦!?”
“你已經沒有形象了,兄弟。”拉克約大笑着拆穿他,然後突然一指天上,“哦,看呐,馬爾科。啊,還有禦田。”
佛薩狐疑擡頭,剛好看到不死鳥青金交織的纖長尾翼掃掠過頭頂,爪子上似乎還抓着不少好東西,掀起一陣狂風駭浪。
“喂!馬爾科!馬爾科!”襯得不會飛的他像隻大塊肌肉跳腳蟋蟀。
“喂!佛薩,你給我回來,先幫我把這些食材搬到船上去!”
太陽即将滑落海平線的時候,海賊們在莫比迪克号旁邊的海灘上架起了篝火,廚師們提來水,铮亮的菜刀在交錯中摩擦出刺啦刺啦的麻利聲響。
忙碌了一天的孩子帶着她的戰利品回來了。
相比起紐蓋特身後山一樣的獵物,光月未來隻有兩件東西,一條盤在腰上的蛇,一隻被揪住耳朵提起來的兔子。
她坐在完全不死鳥化的馬爾科背上,軟茸茸的青色的火焰将她團團圍住,在夏島溫和爽朗的海風中圍着莫比迪克号轉了一圈又一圈。
孩子新奇的笑聲透過海浪擴散過來,大家一邊規整獵物,一邊下意識往船那邊看。
“馬爾科——飛得太高了,你應該再低一點!”
馬爾科扭頭看向沖他大喊的家夥,突然壞心眼地低伏鳥首俯沖過來。
“喂!喂喂喂、”眼見尖銳的鳥嘴即将啄上他的腦袋,那人丢下手裡的獨角翎,想要再跑已經來不及了,隻能歪歪扭扭掉下木梯,跳到海裡去。
“馬爾科!”
從海裡傳出一聲氣急敗壞的吼聲,馬爾科變回人形落在木梯上,光月未來抓了兩下他背上的青團子,他有半邊翅膀解除羽化,剛好接住掉下來的光月未來。
“呦呼~——”馬爾科帶着光月未來裝模作樣打招呼,“你還好嗎?庫利艾爾?”
“你這個家夥……”庫利艾爾磨了磨牙,但是他什麼也沒做。光月未來正在看着他們,臉上浮現出顯而易見的擔憂,警惕:“打架?”
庫利艾爾:“啊、不不不,不是這樣。”
“我們隻是在鬧着玩。”
“好了未來,别管他們了,讓我看看,這是你打到的食材嗎?”
薩奇蹲下,接過她手上的東西。
“一條海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