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蓋特又察覺到了,自上次的酒碗事件後,那顆團子再次向他爬過來。
不過這次她不是一個人過來的,她還拖家帶口,帶來了一把大快刀和一本書。
紐蓋特下意識就想離她遠點。
這時,他想起了懷迪貝的話:“老爹,經常拿冷臉對孩子,可是會讓她對大人感到失望的。而且未來現在已經可以吹一點風了。”
“……”紐蓋特低頭看她:“你有什麼事嗎?小家夥。”
“不對,我忘了,你聽不懂。”
光月未來哼哧哼哧爬到巨人盤起的腿邊,他身上的每一塊肌肉上都充斥着難以言說的爆發力。光月未來能感覺到,這個人,無疑是這裡的最強者,而他搭在腿上的手,一把可以包裹住一整個她。
奇怪的是,巨人正在為她的靠近感到緊張。
為什麼呢?正常來講,體型是非常了不得的優勢,就像老虎不會因為兔子的接近感覺受到威脅,應該是她害怕他才對。
她拍了拍他的腿,示意他放松下來。
“你在安慰我?”愛德華·紐蓋特的語氣有些古怪,須臾,他就明白了什麼,眼中湧現出一點興味。“咕啦啦啦,真是個敏銳又奇怪的孩子。”
當然,也隻有一點而已。這片海域每年都會誕生很多剛生下來就能隐約感知到霸氣的孩子,光月未來表現出的敏銳,還遠遠夠不到頂尖那一批。
紐蓋特樂意和她聊聊,以語言加動作的方式:“說說你來這的要求,小家夥。”
光月未來舉起一本書,有她的臉那麼大。
紐蓋特微微彎腰:“讓我看看——My family?”
“看來是想學認字。”
光月未來指着其中一個字母,張嘴:“啊。”
“不是‘啊’,”紐蓋特糾正她,“是‘M’,‘M’。”
“哎、哎、呣……M!”
“咕啦啦啦,不錯,很标準。看這個,‘y’。”紐蓋特指着封皮上M後面的y,那個字母還沒有他的一隻小指甲蓋大。
“唔、唔、y!”
“你學得很快,那麼接下來,”紐蓋特說,“My family。”
光月未來盯着他。
“怎麼不讀了,小家夥?”
光月未來還是盯着他。
“好了我知道了。”紐蓋特把書攤到膝蓋上,示意光月未來也坐上來,翻開第一頁,“我們先來一個一個學習字母。”
“這個念‘A’。”
“老爹那邊是在幹什麼?”
被迫抓過來當勞動力的比斯塔——好吧,可能也沒有那麼被迫,嘴裡叼着釘子,正用他精湛的劍術雕一塊小薔薇床靠,雖然很多人都已經強調過很多遍,要雕刻成灰熊/白鲸/青蛙/不死鳥/流星錘……那樣的,但是管他們呢。
比斯塔吹了吹落在手指上的木屑,和旁邊同樣埋頭苦幹的喬茲搭話:“老爹在教未來認字?不是吧——話說你在刻什麼?”
“新月和太陽,未來出生的那天,正好是新月和朝陽交替的時候。”
“觀察得真仔細。”
比斯塔轉動匕首的動作一頓,湊過來指着角落裡石頭一樣的圖案問:“那這個呢?”
喬茲瞪了他一眼。
“哇哦~”比斯塔壞心眼,“是你呀。”
光月未來用一上午的時間學會了26個字母,紐蓋特教給她的第一、第二個單詞,一個是“my”,一個是“fmily”,連成短句就是:“My fmily。”
——我的家人。
紐蓋特神色莫名地翻着這本書,真不知道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馬爾科那個小子……”
“阿嚏!”
正擠在木頭裡使勁刨的馬爾科,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
透過艙門看了眼天色:“已經到吃午飯的時間了yoi!未來——”
“别喊了,未來正在跟老爹識字。”
“未來今天中午想吃什麼?還要羊奶粉嗎?”
懷迪貝相當熟練地燙好奶瓶,薩奇放進羊奶粉,懷迪貝倒水,薩奇接過奶瓶,用調酒的賞心姿态快速沖泡好,遞給坐在吧台前的光月時。
“非常感謝,薩奇先生,懷迪貝小姐。”
“時夫人,從一個專業廚師的角度出發,我認為現在可以适當喂未來一點寶寶輔食。”
薩奇一邊忙着把食物砸到海浪一樣不斷湧過來的海賊們臉上,一邊抽空和光月時搭話。
“其實我還是一名營養師,健康管理師,調酒師——我是說,專業沖奶師。”
“你說了不算,薩奇。”懷迪貝才不管他私人總結的經曆有多輝煌,“這種事情,還是應該問問貝蒂醫生。”
“如果你是說給未來接生的那個女醫生的話,”一個海賊嘴裡塞了滿滿當當的貝肉披薩,扭過頭來插嘴,“今天早上,就是老爹教未來認字的時候,貝蒂醫生來過附近。”
那位在扇貝島當了二十多年婦産科醫生的女士,在觀察過光月未來的成長速度後,今早來時感慨道:“扇貝島果然還是封閉的小島,我從來沒有見過成長得這樣快的孩子,她的身體已經不能用強壯來表示了。或許你們都是這樣長大的,海賊的經驗更适合她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