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完嗎？”馮維瑤頓了頓，不帶情緒地問，“需要我打電話和沈筠說一聲嗎？”

“不，不，不需要。我這就出來。”何以舟挂斷了電話，憋着一肚皮的憤懑，轉身回書房，和沈筠道歉，說他有點急事，要馬上走。

何以舟慶幸沈筠沒有和他多客套，什麼也沒問地放他走了。他下樓披上外套，急急忙忙地往别墅區外跑，一刻不敢耽擱地飛奔到了馬路上，望見了馮維瑤的車。

馮維瑤望着何以舟一路小跑着過來，心情大好。等何以舟拉開車門在他身邊坐下，他心滿意足地捏了捏何以舟的臉頰，又把玩起了何以舟纖長的手指，他對何以舟今天的表現很滿意。

“我今天在沈筠的别墅裡看見了你前兩天放給我聽的那張CD的黑膠碟。”

馮維瑤一哂，餍足慵懶的神情若潮水般從他臉上退去，他對何以舟淡淡地說道：“你真擅長惹我生氣。”

馮維瑤把拍賣行春拍的圖冊扔到何以舟懷裡，說：“我看你抱着徐渭的畫冊愛不釋手，本來我已經讓人聯系好了願意割愛的幾方收藏家參加這次春拍，打算拍一幅徐渭的真迹送你，不過，現在看來，你根本不需要。”

何以舟摸着圖錄上徐渭的畫，說道：“我确實不需要，喜歡，也不一定要占為己有。”

“呵！”馮維瑤斜睨了何以舟一眼，讪笑道：“你和沈筠不僅長得像，連這點心思也和沈筠一模一樣。”

“沈筠喜歡言熹，也跟我說什麼，遠遠地看着他就好，不需要占為己有。”馮維瑤陰冷地笑着，繼續說道：“沈筠說他喜歡那男人的風骨，我就想看看他被抓後，還能不能維持那所謂的風骨，會不會被吓破膽，會不會跪地求饒。誰知道他居然死了。”

何以舟被馮維瑤臉上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吓得一悚，他倏然記起來那張唱片封面上的男人叫言熹，好像确實因為出了車禍，已經死了很多年，但其他的隐秘，不知道是他當年沒關心了，還是新聞沒報，反正他沒聽說過。暗忖到這裡，何以舟默默地向車門邊靠了靠。馮維瑤看似平靜，在骨子裡卻又狀若瘋癫，讓人心生寒意。

“風骨嗎？可誰還能有言熹那樣的風骨。柔軟溫和卻又不肯退一步，對着全世界說‘不’，最後粉身碎骨。所以，你懂嗎？沈筠為什麼要籌拍《徐渭》，為什麼睡了端木衍，為什麼和顧品青在一起将近十年，還是不收心的绯聞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