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想要快速提高成績,這個圓桌的位置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和以前一樣,溫蒂想,以前的時候也是這樣子的,她知道為了這個圓桌的設置斯普勞尼教授也給了一點兒建議。
她在圓桌上找了個空位坐下來,把自己的星象圖拿出來畫,漢娜在她旁邊坐着一起,她們要把天文學的功課寫完。她們兩個時不時地低聲讨論和比較一下彼此的星象圖,看看有沒有标錯星星的位置。
塞德裡克坐在她斜對面的位置,周圍簇擁着好幾個五年級。
真受歡迎啊,塞德裡克,他不是赫敏那樣能過目不忘的大學霸,看他結實的體格就知道他沒少鍛煉(他晨跑,溫蒂參加過一次,累的半死),隻不過是他開始複習得比其他人都早,進度就快很多。
他人又非常溫厚友善,赫奇帕奇的同學們都很喜歡找他請教問題。
他擡頭看到溫蒂在看這邊,揚起手裡的餅幹朝她笑笑。漢娜也看到了這一幕,就想和溫蒂說些什麼,但是她面前的小天使已經發現她們在開小差,舉起了手中的水槍,漢娜隻好趕緊也低頭看她自己的星象圖。
可是這個作業寫完之後,溫蒂感覺這些星星的位置有點奇怪,心想還是要去天文塔上看一下比較好。
雖然有時天文學的課程會安排在周三的午夜去天文塔上課,但是這個學期還沒有安排過,就沒有辦法觀察實際的星星走向。
但辛尼斯塔教授人很好,她從不鎖天文塔教室的門,所以他們想什麼時候去看看星星都行。
溫蒂覺得好像滿月的時間和之前也不同了……這是正常的改變嗎?還是由自己引起的呢?
溫蒂和漢娜說了一聲,就站起來,把星象圖塞進書包裡,準備去天文塔。
現在才八點,離十點的宵禁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呢。
而且今天天氣還好,風清氣朗,天空中并沒有什麼雲,是個适合觀星的好日子。
她走出公共休息室,路過廚房,順着走廊盡頭的樓梯爬上去。
現在一月快要過半,畫像們已經把聖誕節的裝飾全部撤掉了,又恢複了平素的樣子。一幅畫裡有幾個巫師在桌子前開會讨論着什麼,似乎吵起來了,溫蒂路過時,他們嚷嚷着讓她評評理,溫蒂笑着搖搖頭,趕快走過去了。
雖然有時和畫像互動會有些意外的收獲,但天文塔好高,她要趕在宵禁前完成。
她一個人走進門廳之後往上拐,從赫奇帕奇的休息室到天文塔還是有點距離的,要先走到八樓,再爬好長的一段旋轉樓梯。
沒有捷徑,隻能哼哧哼哧地用腿走……溫蒂突然靈機一動,她下次可以把掃帚拿出來,從城堡外面飛上去啊,天文塔有個平台,應該可以降落的。那多惬意啊,能少爬那麼多台階呢。
咦?這麼一想的話,下次上完草藥學的課也不用從溫室急匆匆朝天文塔上趕了,騎着掃帚“咻”地一下,不就到了嗎?
她為自己想到的這個好辦法感到開心又輕松,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
結果在天文塔上,她又撞見了德拉科馬爾福。
他正在一架望遠鏡後頭觀星。
她沒和他打招呼,隻是走到旁邊的另一架望遠鏡那兒,把圍巾裹緊了些,又調整了一下透鏡的角度,就準備開始觀星了。
過了很久。
直到看得眼睛都酸了,溫蒂才松開手,她的個子太小,要讓望遠鏡的筒身保持在一個固定的位置可費勁兒了,她覺得臉頰火辣辣的,肯定是臉上又被磕出紅印子來了。
不過也不算是沒有收獲,她直接坐在地上,掏出書包裡的星圖和羽毛筆,朝筆尖呵氣,接着明亮的月光改了羊皮紙上的幾處錯誤。
她又皺着眉頭反複檢查了兩遍,才把東西都塞回書包裡去,哎喲這天文塔,可真冷啊,她哆嗦了一下,爬起身,準備回去了。
“戴瑞姆,”德拉科開口叫住她。
溫蒂下意識地摸到了袖筒裡的魔杖握住,才回答:“馬爾福。”
那個男孩剛才側身坐在大窗台上,怪不得她沒注意到,還以為他已經走了呢。
他跳下來,朝她走了兩步,今夜明亮的月光讓他淡金色的頭發和蒼白的臉頰都像是在透明的。
他打量着這個赫奇帕奇的女孩,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在火車上,她和疤頭他們坐在一個車廂裡,她也沒開口說話,後來就沒什麼交集了。
後來他也沒和她說過話,他以前也沒和她打過交道,根本沒注意到過她這個人。
當然了,德拉科很讨厭她——光是她和疤頭玩得好這一點就很惹人厭煩了,根本不想和她說話。
他聖誕節回去還仔細查了純血家譜,的确是沒有戴瑞姆這個姓氏,作為馬爾福家未來的家主,必須要講究——把自己尊貴的體面維護好,不要和那些雜種厮混。
倒是沒想到,大意了,結果竟然在圖書館被她惡狠狠咬了一口……
他垂着眼睛看她,她怎麼這麼矮?
眼睛下頭有兩道望遠鏡壓出來的可笑印子,一如既往地紮着那兩個土到掉渣的辮子,頂着那個卑賤又古怪的麻瓜姓氏,下巴微微仰起,那雙棕色的眼睛裡帶着點戒備和好奇。
兩人隔着兩米的距離,女孩開口問:“有事嗎?”
但是她的行事風格不那麼木讷,不太像赫奇帕奇那些蠢材……他這兩天仔細想了博格特的事,她的應對方式很巧妙……甚至可以說是狡猾,一個狡猾的赫奇帕奇?
“沒什麼,”他嗤笑一聲,尾音拖得長長的,從她身邊快步走過去,消失在樓梯拐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