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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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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琳,蘇琳還好,她的孩子也還行,能活下去。”嘉耶特有點語無倫次地說。面對着這個年紀隻有自己一半的孩子,她緊張得有點過頭了。但這是小人物的保身之法,永遠不要輕視一個比你強的人,因為強權即真理。

“我不在的這幾天塔裡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你在的那幾天挺好的。”嘉耶特小聲說,不明所以地看着萊拉在床頭的小箱子裡翻找着什麼東西,“沒有殺..戮,也沒有強..奸,他們很感謝你……”

“過來說吧,我給你的傷口消一下毒。”萊拉示意她到床邊來,握住她纖細的手腕,輕輕将藥水塗在那猙獰外翻的傷口上。鑒于她之前做了許多這樣的活兒,她塗得又快又好。

“然後,你不在的那天晚上也沒什麼事情,第一天早晨,就有人發現了你不見了,而且血迹從這裡一直鋪到亨頓街區……大家就猜測你是不是出事了。”

“第一天夜裡,大家都沒出門,沒有什麼事情發生。第二天早上開始就和從前一樣了。”嘉耶特說。萊拉沉默不語,很難形容她心裡的感覺,永遠祛除不了的犯罪案件……

“然後呢?”

“二十七樓的加法被殺了。”嘉耶特說,“我隔壁的蘇頓也是。這些是我知道的。”

“還有嗎?”

嘉耶特在猶疑……她在畏縮,也在懷疑。為什麼?借着皮膚接觸的機會,萊拉找到了答案。事實上幫派内部有這樣的行為,那就是表現得溫和大方,善良誠懇,實際上做出些類似仙人跳似的東西,故意放縱串通好的殺手或搶劫犯進樓,好告訴衆人,隻有他能夠保護他們——當然,要錢,而且是除了血稅和人頭稅之外的費用。嘉耶特或許沒有她強大,但作為一個生于此長于此的昆圖斯人,她見過的奸..淫搶掠的手段比萊拉多太多了。

但她還是對萊拉說出了這些話。有些微小的東西在萊拉心中湧動,她相信她,她信任她,她關心她的安危,這是真的。有事相求,也是真的。

“說吧。”她平靜地看着嘉耶特的眼睛。

事情其實也很簡單。一天前,嘉耶特所工作的車間裡有個女工不見了。她不住在這一帶,但嘉耶特在樓裡看到了她——在阿拉克的“夜之女士”之中。很明顯,她是被擄來的,但即便事實如此明顯,誰也無法拿阿拉克怎麼樣。僅此而已。嘉耶特很想再見她一面。

“……”

終于。

有一根弦崩斷了。

萊拉一言不發地站了起來。憤怒、羞..愧和痛楚,一直以來壓抑着的痛苦,伴随着那日阿拉克昏暗房間裡那一雙雙麻木的眼睛快速閃回。她沖出房門,直直沖向電梯,腳步聲在空蕩蕩的樓層走廊裡回蕩。嘉耶特驚慌地看着她,還是跌跌撞撞地跟了過來。

臉。

死人的臉。

死在小巷裡的第一個男孩,銀舌,神父,幫派分子,無辜被波及的居民。“他們都死了。”手中跳動的心髒,血水,鏽紅色,窒息,她的臉,迷醉劑,靈魂,自殺者的回憶……

萊拉的大腦一片混亂。電梯門開,她大跨步地走了出去。手腕上的手環劇烈地發冷,收緊。她的太陽穴疼得要命,疼痛如水般自眼球後滲透、流淌,蔓延過大半個頭顱。萊拉沒有停下,她走到阿拉克的房門前,猛地砸門。

“噢!長夜啊,這是在幹什麼?吃了——”即将出口的話語當即咽了下去,阿拉克陰沉的臉忽地換成了笑容,肌肉滑稽地抽搐着。

“您怎麼……?”

萊拉不想跟他廢話,一股巨大而無形的力量猛地把他擠到一邊。男人狼狽地跌坐在地,錯愕地看着她。女孩神色陰沉,一言不發,黑沉沉的眼睛掃過滿屋妓..女:“是誰?”

阿拉克忍着疼爬到她腳邊,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您要找誰…?”

……垂死的工人,肺裡哮喘般的喘鳴,吃剩一半的孩子,母親把他抱起來的時候,變色的内髒從腹腔的缺口掉下來。腐屍,人頭稅,無頭的死人……

太多東西充斥着她的腦海,男人的聲音像隔着水面,模糊地從耳邊擦過去。她沒聽清,也不想聽清。嘉耶特在她身後叫了一聲“安娜”。當即有一個裸着身體的少女慢慢走出來,披頭散發,肩膀上的烙印還在流血,灼燙的血肉邊緣焦黑發臭。

她們哭泣着抱在一起。萊拉閉了閉眼睛,世界萬花筒般旋轉着,被水流淹沒的窒息感再次重現。隔着淺淺的一盆底水,口鼻在氧氣的喪失下腫脹腐壞。在那時,她又看見了,那些死人的骨頭,空蕩蕩的眼窩,那些腐爛的蛆蟲……

原來她從未忘卻。

這種傷疤被硬生生撕開的疼痛反而讓她确認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并沒有麻木得那麼厲害。萊拉笑了,為自己感到發自内心的喜悅——應該是高興吧,她相信是。她低頭看向阿拉克,笑容仍然沒有收住。

她從阿拉克臉上看到了恐懼。

男人的眼睛睜得很大,冷汗從額頭流下來,挂在鼻尖,很滑稽,她更想笑了。不,這不太對。她看起來一定像個瘋子。萊拉用力地掐住指腹,試圖控制自己不合時宜的舉動。

但是……為什麼不?為什麼要把那麼多情緒都埋在心裡?為什麼這些東西不會消失,為什麼隻有她格格不入,為什麼隻有她會感到痛苦?為什麼她才是那個反常的人?她才是瘋子?腦子不好?為什麼?為什麼?

這可不太好。

“你們都記得自己來的地方嗎?”她顫聲問,聲音因為激烈的情緒而比平時更尖細,“你們還有家可回嗎?”

沒有人回答她。要麼是麻木,要麼是懼怕。隻有一個臉上挂着淚痕、形容憔悴的女人舉起手:“我,我記得,我還記得。”

萊拉沖她點頭:“來。跟她們一起。”

“去哪裡?”

“回家。”萊拉說。她并沒有再看向阿拉克,男人安靜至極,就像那些無望的少女一樣,但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正在她的手腕上逡巡——萊拉擡起手看了一眼,手環已經深深陷進肉裡。

她的臉上沒有表情,隻是眼睛死死盯着那手環。它閃爍着藍光,不停顫動、收緊,咬破皮膚,陷進血肉,磨在薄薄的骨頭上啃咬着,她自己的血從指尖滴落。門外一陣弱不可聞的窸窣,是看見這一幕、嗅到她鮮血氣味的男孩在不安地扭動。

男孩。

她忽然冷靜下來。

萊拉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掃過屋子裡的一圈人:“如果你們還有家可回,現在跟我走。”

有人想走,但畏縮地不敢伸手。也有人緊緊抱着同伴,頭幾乎含在胸口。因不能清潔身體而産生的肮髒臭氣、汗味和精..液的味道在空氣裡蔓延,但它們都壓不過那種酸苦的發酵氣味。恐懼,太濃重的恐懼。

她們在害怕阿拉克?也許她應該當場殺了他。不,她們也怕她,不管她殺不殺阿拉克。不,不,不。她不應該這麼随便地就殺人,她殺的人還不夠多嗎?可他是個皮條客!參與拐賣婦女,他難道不應該殺嗎?這不是一勞永逸的事情嗎?不,不不……

萊拉咬住下唇,種種思緒有如實質般在她的皮膚下湧動,推着她的心髒狂跳不止。殺,或不殺,殺,不殺。她看向阿拉克,男人呆滞地看着她,汗出如漿,他身上散發出的恐懼和女人們散發出來的别無二緻。說真的,他坐在那兒的姿勢也和“夜之女士”們相差不大,是一種驚恐的防備姿勢。他有槍,但是他不敢去拿,一動不敢動,就像一隻被吓壞了的鹌鹑。

不錯,真是敏銳的感知。真不愧是能做皮條客的男人。她又笑了,沖他歪了歪頭。

别再殺人了!她在心中尖叫着,讓她們走吧!霍恩特還在看着!

“……”

萊拉慢慢直起腦袋,轉身看向門口的三個女人,尤其是嘉耶特。

嘉耶特的臉上,挂着和阿拉克如出一轍的恐懼。

“走吧。”她簡要地說,“你知道她住哪裡吧?需要我送嗎?”

“不用了……非常感謝您……”

她們跌跌撞撞地走了——安娜身上披着嘉耶特的長外套。另一個女人幾乎隻是穿着破損的,勉強能夠被稱為衣服的布條。

或許她們還會回來的。或者更糟,落到其他人手裡。她管不到也看不到的地方。

她的腦袋裡真的一片混亂,迷醉劑和吸食迷醉劑緻死的人、餓死的嬰兒的影子在眼前晃個不停。萊拉看向陰影裡的男孩,他不情願地皺起眉頭,但她隻是默默看着他。男孩憤怒地望着她,煩躁地龇牙,漆黑的眼睛睜大,萊拉不為所動。他猛地轉身,跟着嘉耶特三人的步伐走了,速度快得她的眼睛幾乎捕捉不到。

老天啊。長夜啊。

萊拉站在阿拉克敞開的門口,一動不動地看着他。男人驚恐地與她對視,心髒一會快一會慢,随着她視線的上下移動而變化着,有趣極了。她又試了試,當她忽然微笑時,他的心髒幾乎要敲破胸口了,但她忽然收起笑容時,它跳得更厲害了。怎麼會這樣呢?

碎裂聲。她擡起手腕,發覺陷進肉裡的手環破碎了,碎片卡在肉裡,血流個不停。她隻是看着,皮肉開始生長,有生命般吐出紅色的、晶石般的碎片,合着鮮血掉在地上,啪嗒作響。

她轉過身,慢慢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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