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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李兄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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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尋歡道:“楚兄一張繡口,誇起人來讓人臉紅,隻是這幾個詞任是誰都會覺得用在閣下身上比用在我身上要貼切。”

楚留香道:“李兄何必妄自菲薄,三娘至今記恨着你,何嘗不是心裡牽挂着你,愛恨往往隻在一念之間。”

李尋歡眉頭微微皺起,解釋道:“我與三娘,不是楚兄想的那樣,我們……”

楚留香打斷他,“我信你的為人,不會舍得傷害任何一個女子,不用向我解釋。”

李尋歡停頓片刻,道:“楚兄說到了夢,在楚兄夢中,我是什麼樣兒?”

楚留香聲音輕了些,“那是一座高崖,寒風刺骨,李兄一邊飲酒,一邊對着我笑,那雙眼睛……李兄的眼睛,讓我心痛難抑……”

他沒有完全說實話,昨晚上的夢,比之以往,更加清晰許多。

還是那座高崖,他握着那卷《李園随筆》,往後翻過幾頁便不忍細看,總覺得心裡細細密密的疼,如寒冷的天跌入冰窟,如冰冷的水自鼻孔鑽入,從鼻孔到心口,一路酸脹難抑,這是從未體會過的感覺。

李尋歡的視線卻一直落在崖下雲霭,邊飲酒邊咳嗽,咳嗽越來越兇,飲酒卻未稍停,這個人,折騰起自己的命來,當真是不遺餘力。

楚留香忍不住道:“你若少飲些酒,或許一切還有轉機,你正當壯年,有高深内力佐身,你若求生,誰也奪不得你的命去。”

他一開口,李尋歡握着酒杯的手便停在半空,側着頭聽他說話,待他說完,沉默一會,才轉頭來,朝他笑了笑,“楚兄難道不知,我早已不想活了麼?這酒,便如同人呼吸所需的空氣,若是一刻不喝,我便活不下去。”

那雙本來如古井般暗沉的眼睛,忽然湧現出濃烈的痛苦,那痛苦如一把尖刀,筆直刺入楚留香心口,激痛讓楚留香瞬間彎下了腰,忍不住擡手搗住胸口,卻無法止疼。

李尋歡依舊看着他,依舊在笑,那笑容裡卻似乎摻着十斤黃連,“我有許多遺憾的事,其中新近的一件便是,我該早些年遇見你才是,早些年,我不是這個樣子的,我又何嘗願意讓朋友為我痛苦?可……”

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又開始一長串的咳嗽,楚留香覺得眼前漸漸有些模糊,透過水光,似乎那雙盈滿痛苦的眼睛還在眼前,卻漸漸與另外一雙眼睛重疊,那雙眼睛機智狡黠,含着笑意與憂愁,那是一雙年輕如朝陽、溫暖如春水的眼睛。

楚留香便在這種心口悶痛的時候醒來,醒來之後覺得痛苦更加的直觀,明月當空,他卻再也睡不着。

都說夜裡的人會感性一些的,他在寂靜的夜裡,對着自己發誓,若是能有法子抹去李尋歡眼中徹骨的痛苦,無論付出什麼,他都在所不惜。

可這些話,這些事,楚留香是沒法子跟李尋歡講的,說出來,李尋歡怕要當他是個瘋子,畢竟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這些斷斷續續的夢算怎麼回事。

但他固然可以不講,卻無法完全從那種深沉感觸中脫身出來,今日裡看到李尋歡,便忍不住盯着他看,看他鋒銳的少年氣,看他明媚溫暖的眼睛,看他藏于皮相之下的、溫柔善良的的心,這樣多好,隻是,夢裡他的嗜酒如命與難抑的痛苦,在此時已經初見端倪。

李尋歡有些迷惑,視線落到他側臉,心中忽然有了個荒誕的猜測,又瞬間想起屋内的彤三娘,再想起楚留香滿江湖的風流韻事,不由暗哂自己小人之心,“心痛?楚兄是說為我一個大男人心痛麼?誠沒想到,香帥還有這樣感性的一面。”

楚留香轉頭來看他,眨了眨眼,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想法,在夢裡,李尋歡說悔不相逢少年時,當下這情況,豈非便是兩人相逢于少年?不管夢境暗示了什麼,他們在少年時相逢,是不是給了他足夠的機會去抹去李尋歡眼中的痛苦,讓他的痛苦不至于像夢裡那般泛濫成災,連死都覺得是解脫?

楚留香盯着李尋歡的眼睛,緩緩開口,“總有人覺得,喊苦是女人的專利,因此,女人往往能赢來安慰與心疼,若是一個大男人喊苦,自己都會感到羞恥,可事實上,男人無法言說的苦,并不會比女人少幾分。”

李尋歡瞪大了眼,愣愣的看着楚留香。

楚留香朝他走近一步,近到可以在那雙明媚又憂郁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倒影,“我知道,你心裡必定藏了許多無法與人言道的苦楚,苦楚從這雙眼睛裡溢出來,我既然看得清楚,如何不能為你心痛?”

李尋歡瞳孔猛然收縮,他感覺到被狠狠的冒犯,他知道該立即斥責楚留香的無禮,可是楚留香的話就像一支利箭,精準集中了他的心窩,苦?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應該感覺到苦,如褚無量所說,他出身高貴,自幼錦衣玉食的供着,他怎麼能感覺到苦呢?

可他時時刻刻的如一個旁觀者般看着自己如同一隻被網縛在蛛網上的飛蛾一般苦苦掙紮,命運之網将他緊緊的按在原地無法動彈,家族的重擔讓他不堪負荷,宮廷的壓力讓他進退維谷,與其說他向往江湖,不如說他向往着江湖的自由,可自由于他、江湖于他,何異于逃避?一個男人,怎麼能逃避呢?

臉上傳來的溫熱觸感讓他渾身一顫,楚留香的手指輕輕的撫過他右眼下方的皮膚,話語中情緒難辨,“這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一雙眼睛,這雙眼睛會說話,它告訴我,昨日分别時候,它雖憂愁着他事,卻是快樂的,如何一個晚上過去,它又披上了憂愁的外衣?”

李尋歡猛然往後退了一大步,側過身去,隻感覺喉嚨發緊,“香帥,你逾距了。”

楚留香收回手來,輕輕的笑,“作為朋友,我隻是表達自己的關心。”

李尋歡道:“朋友之間,會說這樣的話嗎?香帥常常以朋友的名義去揭穿朋友不願意說的話、去提朋友不願意提的事嗎?或許香帥,并未将我當成朋友。”

楚留香收了笑,垂下頭,不語。

李尋歡道:“我本不想問的,我們以前是否見過,或者有什麼樣的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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