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謙:……你這裝得也不太像啊。
心中這麼想,許懷謙表情卻沒露出任何異樣,他趁機蹲下給于逸擦幹淨四隻爪子,擦完還不忘自己的人設,“這貓怎麼像是能聽懂人話?”
于逸有點心虛,想想又裝模作樣地撓了許懷謙一爪子。
許懷謙站起來伸直了胳膊看着自己都已經成了拖布的兩隻袖子,對于于逸的破壞性有了新的認知。
*
此時在丹青觀附近的一套房子内,傅法師完完整整聽完兩個徒弟講述事情經過,又給葉峥凡把脈看了下身體狀況。
“師傅,五師兄沒事吧。”關星宇看着他師傅神情凝重的樣子十分擔心。
“沒什麼事,”傅法師示意葉峥凡将手收回去,“有點脫力而已,養兩天就行,不過也可以去醫院做個超聲檢查或者打個CT,确認一下有沒有髒器破損。”
葉峥凡笑了一聲,“師傅,你别用這麼認真的表情說笑。”傅法師聞言看了徒弟一眼,“為師沒有教過你,多相信點現代醫學?”
葉峥凡摸了摸鼻子,“咱們不是修道的麼。”
傅法師将脈枕收到藥箱子裡,拿出筆和稿紙,準備寫個調養的方子。關星宇乖乖過來幫忙,傅法師邊寫邊道:“修道的又怎麼樣,照樣還不是食五谷雜糧。”
葉峥凡覺得自己随機應變的本事還沒有學到位,還是有點着相了,看待事物的方式不夠超脫。像師傅這樣有幾十年功底的道醫,給徒弟看病,竟然還讓去醫院拍片,這怎麼算不上道心堅固呢。
葉峥凡越想就越覺得下午自己打不過就認輸的做法很對,有了這樣的思想高度,修為長進豈不是近在咫尺。
就在葉峥凡自我安慰的時候,他的手機震了震,于逸的語音消息正好發過來,他手快點了播放:“……不然我就去丹青觀找你。”
“師傅,這個貓妖也太嚣張了。”關星宇還年輕,覺得正邪不兩立,聽到于逸的話自然憤憤不平。
“若是你有這個本事,你也能這麼嚣張。”葉峥凡作為唯一跟于逸交過手的人,伸手拍了他的後腦勺一下。關星宇哭喪着臉,自己揉了揉後腦勺,“五師兄你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葉峥凡又伸出手作勢要抽他,關星宇趕緊藏到師傅身後,“師傅你看看五師兄。”
傅法師卻沒心思管這師兄弟兩個,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他今年年逾七十,身形精瘦,頭發黝黑,一看就修行有成駐顔有術,這麼皺着眉都臉上都沒什麼細紋,要不是留着胡子說是四五十都有人信。
傅法師眉頭這麼一皺,并不會讓人覺得苦相,問葉峥凡:“你說他給你注入了一股能量,你内傷就差不多好了?”
葉峥凡點頭,将當時的情形描述得更細緻了一點,包括對方還沒出手他就吐血了,半點不介意說出來會在師弟面前丢臉。說完他也有點憂心,“師傅,要不要給觀主報告一聲,萬一他真的來闖丹青觀怎麼辦?”
“呵,”傅法師冷哼一聲,“正好叫觀裡那些不好好修行,成天隻知道俗務的好好看看。”
丹青觀在市區内,又不拘結婚生子這些規矩,自從二十多年前被化成景區之後,觀内風氣越發浮躁。又因為修行日益艱難,甚至還有修行無用的言論蔓延,傅法師這種深居簡出注重修行的自然看不過眼。
還有那種執着于收徒的道長,每年都要收上百十來個俗家弟子,就為了那‘随緣’的拜師費。
修道之人不耐煩管旁人閑事,傅法師看不過眼歸看不過眼,也從來不就此事發表任何意見。隻不過偶爾會在自己徒弟面前罵上幾句而已。
傅法師嘴上說得厲害,但葉峥凡了解他師傅為人,于逸真要攻進他們丹青觀,他師傅怕是自己身先士卒。于是他勸道:“要不我還是明天一大早先對方家裡看看,先幫忙解決陣法的事情,後面再從長計議。”
傅法師捋着胡子,“我跟你同去,正好掂量掂量對方輕重。”
果然,葉峥凡了然,就知道他師傅會做這樣的決定。他有心想勸一勸,可看到他師傅那雙精神矍铄的眼睛,什麼也沒說。
算了,以他下午對那貓妖的了解,明天這趟應該沒有什麼風險才是。
禍兮福所倚,說不定他們還能有點不一樣的收獲呢。别的不說,那貓妖身上的能量就是好東西。
葉峥凡心裡想着還在想着晚上需要做哪些準備,就聽小師弟在鬧着要一塊去,幹脆伸出大掌将對方腦袋按下去。
小孩去個屁啊,他和師傅是去闖妖怪老巢,說不定就要一去不回了,小孩有多遠滾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