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通常，這樣的地方，也意味着貧困。

哪怕戚餘歲也被餘家的舊交們操練過，餘遠竹和甄楓依舊沒打算叫小姑娘從一開始就跟着自己進山，承諾了看見什麼一定會記錄好帶回來給她看之後，就将小姑娘托付給了當地的學校。

戚餘歲其實覺得餘遠竹那副生怕她任性非要跟着去的态度有些多此一舉，高考在即，她确實沒什麼興趣去冒險，倒是從一開始，她就打算了解一下這一邊的風土人情，順便看一看這邊的孩子——他們家以及其他一些叔叔阿姨這些年也一直都在關注山區裡面的教育，尤其着重于女孩子的教育。

戚餘歲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一個非常幸運的人，很多旁人要背負一生的東西，在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會成為她的問題。她看着身邊很多人為解決各種各樣的問題而努力，也深知自己将來一定要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

她得走更多的地方，看更多的東西。

剛到地方，是餘遠竹将她送到了鎮上的希望小學裡頭，結果跟那邊的負責人一打照面，卻是雙雙愣了。

這是暑假期間，學校裡面别說學生，就連老師，也就剩下留守的負責人。負責人是一名青年女性，穿着樸素，卻打扮得十分幹淨，哪怕生得不算漂亮，身上的氣質卻也叫人一眼過去便挪不開，而她身後還跟了個五六歲的小娃娃，身上裙子漿洗得發白，紮兩個羊角辮，怯生生得，一雙大眼睛亮得驚人。

兩個大人在那面面相觑，戚餘歲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沖小姑娘眨了眨眼，看小姑娘又一下子躲到了負責人身後，不由彎了眼睛。

這樣的動靜，也将兩個大人“驚醒”，鄭寶琴先行露出笑容：“餘先生，好久不見。”

說完又看戚餘歲：“戚小姐。”

戚餘歲看着她，笑得很甜：“鄭老師好。”

在過來之前，她就已經查過相關資料，對這位實在算得上年輕的鄭姓負責人充滿了好奇——聽說這位鄭老師在碩士畢業之後，就義無反顧地投身支教活動，走了幾個地方，最終在這座鐘靈毓秀的大山裡頭定了下來，平時除了忙學校裡的工作，還時常到鎮上的孤兒院裡給孩子們上課。

如今能直接接觸到這位鄭老師，跟在對方身邊，戚餘歲其實挺高興。

她向這位鄭老師問過好，又聽自家大外甥開口：“孩子們如果有缺什麼，可以聯系我。”

鄭老師笑得溫柔，她摸了摸再一次怯生生從自己身後探出頭來的小姑娘，又重新看向餘遠竹：“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