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跟着林希到了琴房，聽林希練完了琴，黃素馨也還是懵的。

實在是因為林妍的語氣太過輕描淡寫，居然真的順着林希的話就去誇她。

林妍作為年級裡面的傳奇人物，黃素馨也不可能注意不到對方——早在剛入學的時候，她就從不同的同學口中聽到過林妍的各種事迹。

譬如除了在迎新晚會上，林妍作為唯一一個高一年級表演者表演的舞蹈之外，她還曾跟名師學習鋼琴小提琴，自幼跟随林家老爺子練字，一手毛筆字雖說不算拔尖卻也被稱贊過“小小年紀有此風骨，往後必定不俗”，然後第一次月考，第一名的林妍直接超了第二名的何斯年三十分。

雖說這些都是别人說出來的，而林妍除了舞蹈之外從未将其他特長顯露人前，但黃素馨信了。

因為這個人，你隻要看她一眼，就會覺得自己和對方很難成為一路人。

林妍身上，有着跟林希身上一樣的，可怕的專注力。黃素馨所見過的林妍所接下的任何任務，最後都會被完美完成。

而林妍本人在面對誇贊的時候，表情總是淡淡的，隻有禮貌地表示感謝。

仿佛這一切都理所當然。

然後剛才，林妍誇她字好看。

“剩下的同學趕緊找到位置坐好，我講一講今天的注意事項。”

跟車的老師的聲音響起，将黃素馨飄走太久的思路拉了回來，她趕緊擡頭尋找空位，然後就對上了身邊的林妍的眼睛。

林妍：“這裡沒人。”

黃素馨木愣愣地說了聲謝謝，然後坐下了。

坐下之後才反應過來，這裡并不是唯一的空位。

但是林妍邀請她一起坐。

她又有點懵，然後後座的人忽然就扒拉着他的椅背探出個腦袋：“妍姐這回終于有人一起啦，讓我看看是哪個小天使……”

然後話就卡住了。

林妍一臉淡定地看着路星澤：“我們班的，黃素馨，希希舍友。老師要講話，你坐好。”

路星澤呐呐地應了一聲，乖乖坐回位置上，他旁邊，何斯年直接别過臉看車窗上自己的倒影，以免忍不住翻白眼。

後座安靜了，黃素馨看着林妍，欲言又止。

然後林妍開了口：“初中的時候，沒人坐我旁邊，所以會有老師坐。”

黃素馨點點頭。

林妍又道：“路星澤那裡有薯片，你要吃嗎？”

黃素馨：“？”

她茫然搖頭，一時間沒想明白，林妍為什麼要問她吃不吃路星澤的薯片。

然後老師開始講注意事項，周遭便都安靜下來，林妍也沒再開口。

春遊的出發路上，學生總是要活潑許多的，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在文藝委員和幾個活潑學生的帶領下，唱歌講笑話玩遊戲，基本沒停下來過。

林妍坐在窗邊位置，安安靜靜的，除了一車人玩成語接龍和飛花令的時候接過話，其他時間便都隻是坐着。

黃素馨下意識以為她這是不喜歡熱鬧，卻在一名同學被起哄唱歌的時候聽見林妍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