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破殼了麼？”啟航問。

“看上去，像是要破殼的樣子。”柳約眉答。

靜靜等待許久，蛋殼上的裂痕卻沒了動靜。

“怎麼回事？”柳約眉不解。

“再等等。”啟航道。

這般靜悄悄的盯着那枚将破不破的蛋，不經意間，啟航弄響了手中的算盤。他忙制止算盤發出的響聲。

奇妙的是，算珠相碰之聲一落，蛋殼搖晃着，上面的裂痕變大了一些。

啟航驚訝道：“這孩子，喜歡聽這個聲。”

“快！再響一個，給他聽聽。”柳約眉催促道。

啟航小心的将算盤拿到蛋旁，輕輕一晃，果真，随着算珠相碰，發出清脆聲響，蛋殼再次搖晃，蛋上裂紋增多。

柳約眉開心道：“太好了，早些知道，該拿玉石碰給他聽。”

啟航搖着算盤，在一陣陣玉珠相碰聲中，新生命終于破殼而出。

期盼已久的新生命，伴随着一聲啼哭，來到這個世間。

啟航和柳約眉那般期待，在此刻，卻甚是困惑。

從殼中而出的生命，并非鳳凰，也不是孔雀。

“這是孔雀嗎？”柳約眉道。

啟航雖震驚，仍舊答：“不是，這不是孔雀。”

“這也絕非鳳凰模樣，這是什麼？”柳約眉有些難以相信。

“看上去，像是戴勝鳥。”啟航答。

“戴勝？”柳約眉道：“這不是鳳族的吧？甚至，是仙界的嗎？我怎從未聽說過，仙界有這樣的族脈？”

“我記得，曾在書中看到過，仙界有鳳族，魔界有鵬族，戴勝為鵬族一脈，居北冥碧空山。”啟航道。

“怎麼會這樣？我們的孩子呢？我們的孩子去哪了？難道，是有魔界的，過來作祟？”柳約眉道。

啟航道：“阿雪，冷靜些。你想一下，這蛋自誕下起，你我便守在他身旁。而且，就算有旁人作祟，蛋殼的顔色，花紋，豈有一摸一樣的？那是一枚鳳凰蛋，沒有錯的。這就是我們的孩子。”

柳約眉看着小小的嬰孩，她雖尚是嬰孩，卻不難看出，她的眼睛，同父親啟航，那般相似。

“是我們的孩子。”柳約眉道：“你看，她長得，同你同我，這般相似。隻是我不明白。我為鳳，我誕下鳳凰蛋。因你母親是孔雀，所以，蛋中孩兒，或許是鳳凰，或許是孔雀。可怎麼會是戴勝呢？”

“到底是怎麼回事？”啟航萬分不解。

柳約眉輕輕抱起孩兒，道：“不管是怎麼回事，她是你和我的孩兒。是我們的孩兒。她原形是怎樣，又有什麼關系？鳳凰，孔雀，戴勝，都一樣的。”

“不一樣。”啟航道：“她能是鳳凰，她能是孔雀，可她怎能是戴勝？戴勝為魔界！”

“她不是魔界！”柳約眉道：“方才你都說了，她就是我們的孩兒，她從我誕下的鳳凰蛋中破殼，是我們用法力一點點将她孵化。她與魔界沒有絲毫關系，她的爹爹娘親是鳳凰。她是我們的孩子。”

“是！我知道她是我們的孩兒。但她非我仙界族脈。這叫你我如何可好。”啟航道。

“有什麼不好的？你知是你的女兒，我知是我的女兒。是我們的女兒。”柳約眉道。

“你我為鳳凰，怎麼會誕下魔界孩兒？”啟航道。

柳約眉猛然記起，初次見欣桐時，那番談話，她道：“我想起來了，她知道，她定知道是怎麼回事。”

“娘？”啟航亦想起，道：“你是說，娘有事瞞着我們？”

“當年她那般說，我隻當在為難我。如今這般情景，再回想，隻覺奇怪，似乎她話裡話外，不清不楚的在暗示些什麼。我去找她問清楚。”柳約眉道。

啟航忙攔下妻子，道：“孩子還小，且孩子如今這般，先不要出去的好。”

“這是我的女兒，怎麼？你是她爹爹，難不成，就因她原身不是鳳凰，就覺得她見不得人麼？”柳約眉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