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燕菁菁拖着柳白榆的手臂,打算将人抗在肩上,沒曾想,她自己也被人敲暈了。
殷鳴予身旁的人接住她,緩緩将她放在了地上。
殷鳴予一手拖住柳白榆的後頸,一手環住她的腰,身體挨得很近,他能清晰的聽到柳白榆平緩的呼吸聲。
那雙深不可測又有些沉郁的眼睛,看向柳白榆的時候,像渡了一層暖色,如同早晨初陽,溫暖又純淨。
柳白榆合着眼睛,眉頭卻緊皺着,額頭處冒着細汗。
她許是又做噩夢了。
殷鳴予擡手朝她額頭注入靈力,緊皺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将人拉的更近些,殷鳴予雙手從柳白榆腋下超過 ,下巴抵在她肩上,輕輕地将人環抱着。
他閉着眼睛,撫摸柳白榆散落的發絲。
“咳咳…”一旁的人咳嗽幾聲,尴尬的眼神不知要往何處瞟。
此人名叫商硯,他還有個弟弟商止,兩人是殷鳴予的貼身侍衛。
殷鳴予深吸一口氣,睜眼将柳白榆打橫抱起,低頭看向地上燕菁菁,眼神詢問商硯。
商硯心神領會,看一眼燕菁菁道:“殿下,她被人下蠱了。”
“如何?”殷鳴予問。
“此蠱叫做厭情蠱,子母蠱同生,被下蠱之人需心無雜質。她身上的是子蠱,附着于心脈,不過此蠱不食血肉,子蠱專食人七情六欲供養母蠱。換句話說,被下子蠱之人相當于被抽了七情六欲,隻會聽從被下母蠱之人的命令。”
商硯解釋道。
殷鳴予垂着眼睛。
心無雜質嗎?
“能解嗎?”殷鳴予神色嚴肅,掃了商硯一眼,“她是栀烏的主人。”
那把弓是前世纖凝的武器,因是凡人所鑄,并沒有靈性。久而久之,弓跟在纖凝的身邊久了,受了些靈氣,竟也開始認主了,在她死後這把弓也落入了人間。
殷鳴予怕栀烏認出今世的柳白榆,便在它身上做了些手腳,原本以為它會一直待在青岩山的萬陣劍中,沒想到竟然主動選了燕菁菁做它的主人。
跟柳白榆有關的一切,殷鳴予不會忽視。
“栀烏?那不是殿下您當初送給鳳凰公主的定情信物嗎?怎麼這個凡人會是它的主人?”商硯聞言微驚。
“我問你,能不能解?”殷鳴予的聲音冷了幾分。
“能是能,要取子蠱并不麻煩,不過一旦将子蠱取出,母蠱便會陷入沉睡,連同它的載體一起,直至死去。”
也就是說,那個叫未嘉的凡人,今後就是個活死人。
商硯看了看殷鳴予的臉色,含糊道:“倒是還有個辦法…”
“說。”殷鳴予眼神一暗,督促他道。
“此蠱有些特殊,若是先取其母蠱,母死而子滅,而且不會對被下蠱之人有任何傷害,頂多昏睡些時日。或是找到下蠱之人,取之性命,蠱蟲便會死去。”
殷鳴予冷笑。
世間竟還有此類易解的蠱蟲。
他看向懷中的人,吩咐商硯:“先把人送回去,别讓軒轅無意起疑。”
“是。但是殿下,接下來要做的事,是否有些冒險了,您的身體…”
殷鳴予打斷他:“我知道,單靠我還遠遠不夠。遲甯必須在場。”
商硯眼裡還想再勸,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眼神也随之暗了下去,他低下頭,隻說:“無論殿下作何決定,屬下和阿止永遠站在您這邊。”
殷鳴予立在原地,看了他幾眼,抱着人轉身離去。
商硯擡眼看着離去的背影,那挺拔的身姿,竟有些落寞。
他伸手撈起地上的燕菁菁,跟了上去。
柳白榆被抓了回去,接連幾日都陪着未嘉玩耍,沒在見過軒轅無意,燕菁菁倒是每日寸步不離的守着她們。
不過這幾日,人族出了件大事。
先是人皇一病不起,纏綿病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