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柳白榆懶散睜眼,眼神迷糊渙散。
她做了一個夢。
準确地說是一個惡夢。
但她又想不起夢裡的情景,甚至連自己在夢裡扮演什麼角色都忘得一幹二淨。
她拍拍腦袋,似是要細想,奈何大腦一片空白。
但直覺告訴她——這事怕是不妙。
柳白榆還來不及深思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直覺,隻聽哐當一聲後,門開了一個縫,司清苡一隻腳先踏進房裡,側着身子進屋。
柳白榆的思緒被她拉回當下。
“你醒了,”司清苡手裡端着一碗白粥,用肩膀将門合上,眼神放在柳白榆身上,“正好,快來吃點東西,我剛煮的。”
司清苡放下粥,搓了搓手指,忍不住抱怨:“燙死我了。”
柳白榆下了床,也去試探那碗粥燙不燙,隻一下便說:“你不會等它涼了再端過來,傻不傻你。”
司清苡一撇嘴,腦海裡忽然浮現出某人的臉,厭厭道:“切,還不是因為某人陰魂不散的,唠叨死了。”
“什麼?”柳白榆咽下一口粥,覺得味道還不錯,胃裡也感覺舒适了不少,“你在說誰啊?還有你會煮粥?”
司清苡說這粥是她煮的,柳白榆是萬萬不信的。
司清苡聳了聳肩膀,坐在竹桌旁邊,給自己到了一杯水:“管他誰煮的,能吃不就行了。”
但她在看到手中杯壁上的裂痕時,生生壓住了要喝水的欲望。杯子不僅裂了,甚至還被磕掉了一角。
司清苡臉色黑了,一臉氣沖沖地出了門。
柳白榆沒叫住人,但她瞧對方那臉色,似乎有些咬牙切齒。
司清苡一路直奔膳房而去,不一會兒,兩道身影出現在柳白榆房裡。
李書陽的袖子挽至肘窩處,臉上沾了點碳灰,兩鬓有細汗流過的痕迹。一看就是勞動過後的迹象。
柳白榆一下明白那碗粥是誰煮的了。
“就這?”李書陽指着剛才的那杯子,一臉不可置信。
司清苡一臉嚴肅點頭。
柳白榆則在一旁默默注視着他倆,不作聲。
“兩位師妹有所不知,宗門上下所有支出實在是不太景氣。所以我宗門弟子都是能省則省,”李書陽長歎一聲,心中腹诽真是信了某人的邪,說什麼出大事了。但他還是耐心解釋,“這麼說,二位能明白的吧。”
司清苡有些同情地點頭,一針見血:“就是窮呗。”
李書陽将手中的杯子颠起,杯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又穩穩落在手中,他說:“這麼理解也沒錯。”
司清苡:“理解理解,但你還是得給我們換一副新的。”
李書陽停下手中動作,将杯子轉了一個圈:“不是,這好好的,換了作甚,能用不就行了。”
“有裂痕,”司清苡先指了裂痕,又指了缺了的那一角,“缺了。”
“你用好的那面不就行了。”李書陽給她展示。
“不行。”司清苡不死心。
李書陽放下杯子,也不再廢話,還有一堆事等着他處理呢。
師兄一大早頂着個死魚臉出現在他房裡,叮囑他要照顧好這群師弟師妹,别惹出事。
李書陽一聽覺得好笑,說:“師兄要我好好照看的,怕是隻柳師妹一人吧。我說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啊…”
殷鳴予直瞪着他。
李書陽讪讪閉了嘴,避開殷鳴予的眼神,小聲嘟囔:“切,不說就不說,反正知道了準沒啥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