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後,人界揚州城。
街道上的行人來來往往,趕車的,送貨的。
街道兩旁坐落着一些茶樓和酒館,空地上的小商販正在不斷吆喝。
“熱包子嘞,新出鍋的熱包子。”
“瞧一瞧,看一看嘞,冰糖葫蘆一文錢一串。”
“新鮮的果子,便宜賣嘞。”
其樂融融。
巷口的拐角處突然竄出兩個少女的身影,極速穿行在人群中。
她們頭上的飾品因為奔跑發出“叮鈴當啷”的響聲,清脆舒心。
柳白榆一身青色羅裙,上好的料子,一看便價格不菲。她臉色绯紅,額頭滲出幾滴汗液,語氣微喘:“清…清苡,可以了,别跑了。”
她身前的少女也停下腳步,往後看了她一眼:“哎呀,快快快,一會故事都講完了。到了茶樓在歇。”
這條街的盡頭,有一茶樓,每到飯點便會有說書先生來講些稀奇的故事。
柳白榆與司清苡極愛聽這些。
午時,茶樓内。
說書先生正講到高潮部分,忽而停頓下來。
衆人看他手指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一開口便又換了個故事。
聽書的公子小姐們明顯不滿,都叫嚷着要聽鳳凰與太子的故事。
“先生,我們可是給了錢的,你可不能框我們啊!”
“就是就是,上個故事都還沒講完呢。”
“先生每次都這樣,吊人胃口。”
說書先生縷縷胡須,伸手将醒木用力拍在桌案上:“諸位諸位,稍安勿躁。何必急于一時,明日此時再來此地,老夫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話一出,一半的人安靜坐下。
但仍然有人不滿:“明日有明日的事做,先生何必要如此遮掩,莫不是您還沒想好。”
衆人哄堂而笑。
因為喜歡聽話本故事的人多,你一言我一語,茶樓内便吵了起來。門口吸引了不少人,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司清苡拉着柳白榆的手,從門口衆人之中擠進茶樓。見茶樓這般景象,忙詢問周邊的人:“兄台這是怎麼回事?今日的故事講完了嗎?”
“講完了,這不又開始講下一個,但有人就想聽上一個。就吵起來了。”
司清苡好奇心被勾起,端起茶杯給那人添了一盞茶,開口詢問:“什麼故事這麼吸引人?”
那人一臉義正言辭:“癡情小鳳凰和薄情寡義太子的愛恨情仇呗。”
“何出此言呐?”司清苡擡起凳子湊到他身邊,“兄台可否說與我聽聽。”
兩人湊在一起侃侃而談。茶涼了,柳白榆便替他們換茶。
一刻鐘後,茶樓的人走了不少。
“啪”的一聲,司清苡将手中的茶杯奮力放在桌子上。柳白榆被驚得一愣,茫然看向司清苡:“做什麼,一驚一乍的。”
司清苡沒搭理她,與那男子勾肩,義憤填膺:“過分啊,這就是拐賣良家婦女。這小鳳凰也真是傻。”
“可不是,堂堂七尺男兒怎能這般欺騙别人感情。本少爺要是娶妻,隻娶心上人,與她執手一生。”
司清苡上下掃他一眼,瞧着這人一身錦衣玉羅衣,風度翩翩,定也是個富家公子。
難得有這樣的想法,她表示很贊同:“可以啊兄弟。”
随後她一腳踏在凳子上,學着那些江湖大俠的風氣,端起茶杯豪爽道:“來,以茶代酒,幹了這杯,祝你早日尋得心上人。”
“幹了,難得遇到姑娘這樣性情豁達的人。”
“咳咳”柳白榆幹咳兩聲,提醒司清苡。
光天化日與男子勾肩搭背,也不注意影響。
雖說如今人界修仙者不分男女修者,但能拜師學藝的也隻有那些個貴族子弟。尋常人家的兒女是不允許修習術法的。
所以這修仙的幾大世家或多或少都與皇室有所牽連,除了青岩山上的第一宗門---青道宗。
傳說千百年來,人間凡人能飛升者不過幾人,這青道宗便出了兩人。是人人都向往的修仙之地。
“清苡,我們該回去了。”柳白榆見她毫無反應,伸手将她拽起來,“已經出來很久了。”
“别拽,我與這位兄台還沒拜把子呢!”
白衣公子剛入口的茶,噴灑而出,随即又咳嗽起來,明顯被嗆到了。他身後的小厮拍着他的脊背,幫他順氣。
司清苡略顯尴尬,掩飾道:“咳咳,我的意思是,難得與公子這般投緣,還不知公子貴姓。”
柳白榆朝她翻個白眼,向白衣公子微微颔首,朝司清苡擺擺手:“我去外面透口氣。”
她擡腳往外走,待看清門口來人時,腳步忽地一頓。慌忙轉身疾步朝司清苡走去,暗暗驚念:今日為何如此倒黴。
來人是柳家家丁,多半是來巡她與司清苡的。
柳家祖上是商賈世家,原本不在揚州城定居。
十八年前柳夫人懷孕之初,時常夢魇,那時柳家家主以為她初為人母,過于優心,才會時常夢魇。為了安撫自家夫人,柳家主便花重金請了江湖術士來家裡做法。
這一做可不得了,把柳家主吓得不輕。
那術士說,柳夫人與胎兒命格相沖,生産之日恐有血光之災,能化解之法便是到倉名山求得空渠長老相助。
柳家主愛妻心切,親自到倉名山上拜訪空渠長老,卻撲了個空。守門弟子告訴他:“長老已知柳家主為何而來,讓弟子在這等候家主。柳家主不必驚慌,揚州城山水環繞、水木清華,定能保佑尊夫人平安康健。”
柳家主急忙詢問:“仙師這是讓小生移居揚州城?”
“弟子隻是将長老的話帶與閣下,該怎麼做還望閣下定奪。”話音一落,向柳家主拱手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