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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87章 你會走出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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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來就是遊鷹,你會走出這座大山。

——薛苓璐

薛苓璐從夢澤直接飛到離渠陽最近的機場,然後轉大巴回到渠陽。這一别也有近半個月,孩子們和老師都很想念她,特别是畏曉玲。而看到畏曉玲的第一眼,她最慶幸的就是畏曉玲的爺爺并沒有趁機将她擄走。

或許是他們上一回的重視動搖了老人家,或許是曉玲舅媽畏望秀上次的恐吓起了作用,也或許是老人身處茫茫深山一時半會還不知道她離去的消息。

無論是哪種,她都隻有一句——‘幸好’。

至于畏望秀,她和王老師一起吃飯時偶然聽到旁邊人提起了一兩句,聽說畏望秀和她老公在飯館大吵了一架,恐怕要離婚。王老師和她也聽到了這些話,吃飯的動作明顯慢了一拍。

支教團的人隻走了兩位,其餘人都留了下來。杜遙開玩笑說現在走出去大家都以為她留下當老師了。薛苓璐細細打量她,是啊,往日穿着精緻大牌的女子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個穿着舒适耐髒的年輕老師。那群孩子跟着杜遙學習,想必除了藝術,還學到了很多别的很重要的東西。

“杜遙,”薛苓璐眼神柔軟地盯着埋頭準備手工教具的杜遙,“你真的是非常非常好的女孩。”

杜遙先是一愣,然後明媚地笑起來,坦然接受贊美,她認同地點了三下頭,回應道:“改成女人,就更好了。”

“好的,非常非常好的女人。”

杜遙如願以償,開心地搖頭晃腦,如果不是手頭的工作和場地限制,她可以當場來一曲勁舞。她喜歡别人以女人稱呼自己,她願意承認自己的客觀年齡,也願意當個出頭鳥,推翻女人二字所代表的刻闆形象。

薛苓璐也知曉杜遙這個行為的意思,對她又多了敬佩和欣賞。這趟支教,她們不止幫助别人獲益,自己也獲益匪淺。

對于薛苓璐來說,這趟支教使她認識了新的人、刷新了自我認知、也重新了解了舊的人。

她重新接回了三年級的英語,但這回她不需要再充當一班的班主任,輕松了很多。第一天歸校,她就上了三節英語課,王老師勸她休息一天,她卻一刻也不想休,當然,也不敢休。随時她都可能抛下這裡的一切,回到父親身邊去。

那樣一走,定不知歸期。所以她希望能夠抓緊時間,多教一點是一點。

七點鐘,她洗完碗剛在書桌前坐下,手機鈴聲就開始擾人。

這是一個陌生的電話号碼。

按照她不接陌生電話的習慣,她挂了兩回,第三回憤怒地接起,正打算好好教訓一頓,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薛老師,我是畏望秀。”

薛苓璐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畏望秀的聯系方式她是有的,畢竟她是畏曉玲的事實監護人。

薛苓璐放下手中剛剛還在飛舞批改作業的紅筆,有不好的預感,忐忑地問道:“曉玲舅媽呀,怎麼突然換了手機号?”

畏望秀沉默了一段時間,選擇對她如實相告:“我不能被曉玲舅舅找到。曉玲舅舅,染上了賭博。”

薛苓璐想起吃飯時聽到的小道消息,原來畏望秀和她丈夫吵架不是因為那天在山上畏望秀對她家公說的那些話,而是因為她丈夫染上了惡習。

“望秀,”薛苓璐咬住了唇,好一會兒才松開,“我能怎麼幫你?”

畏望秀再也無法僞裝平靜,她哼哼兩聲哭出聲。

薛苓璐知道她很委屈很難過,雖然她無法完全感同身受。從認識畏望秀的第一天,她就覺得這個地方困住了她卻又配不上她。畏望秀應該是展翅的老鷹,她應當飛往更加廣闊的天地,應該擁有與她同樣的自由。

薛苓璐沒有得到答案。

畏望秀哭泣聲綿綿不斷,她的哭聲嘶啞,隐藏着驚天動地卻鮮有人知的積年恩怨,可即便如此,她也哭得并不痛快,她惦記地将外甥女交付給可信任的老師:“曉玲真的拜托您了,她的安全我已經和校長以及王老師溝通過了,但她的英語,我實在沒有别的途徑,就隻能找您,您受苦了。”

“我是一定會回來的,我不會丢下曉玲這孩子的,”畏望秀怕她有後顧之憂,不斷承諾保證,“您要是不放心,就把我的身份證壓給您。”

薛苓璐聽着她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心都要碎了。明明是很好的女孩子,為什麼要遭受這麼多苦難。

“你把身份證給我了,你生活會很不方便,知道嗎?”

畏望秀回了個拖音極長的“嗯”,為了讓她安心特意告知她:“我知道身份證不能随便給别人的,否則會很容易被拿去做壞事。但薛老師你不會,身份證我平時也不怎麼用,影響就是回家或者做事辛苦點而已。”

薛苓璐吸了下鼻子:“傻瓜。”

她從平闆上翻到高綏的聯系方式,對着話筒道:“你現在在哪裡?我幫你找個工作,還有住的地方。”

畏望秀答道:“正在去浚沙市的路上。我已經在網上找了個地下室,兩百塊可以住一個月。工作我也可以慢慢找,老師您别告訴别人我在哪就行。”

浚沙算個二線城市,畏望秀的丈夫不能輕易找到她,這讓她薛苓璐松了一口氣。

薛苓璐知道畏望秀很多年沒有去大城市了,搶在畏望秀挂電話之前多交待了幾句:“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有人給你介紹工作,一定要先自己查查公司的信息和地址,确定那周邊環境是安全的再去。外面壞人不少,如果可以,拜托每天和我聯系吧?我也好告知你曉玲的狀況。”

畏望秀很感激,向她保證每日晚上給她打電話報平安。

和畏望秀的通話一結束,薛苓璐立刻撥通了高綏的電話。高綏又沒有接。她看着黑屏的手機,之前在同樣情形下并未有過的感情竟然開始滋生。

她很希望高綏能接剛剛的電話,雖然她知道她這多少是在強求。不講道理又毫無邏輯。

她深深地呼吸,胸膛慢慢挺起又慢慢恢複尋常,雙眼擡挑,逼自己輕松地笑一個,可又迅速垮掉。

她抓起手機,指紋解鎖,直接去朋友圈發了求職信息:為朋友找工作,浚沙市,三十歲,之前一直自營餐館,什麼都可以做。

手機屏幕再次黑暗。

她坐在書桌前,沒了工作的心情。

夜風和鐵門撞擊的聲音開始變得刺耳,窗外的夜晚卻又安靜得吓人,仿佛在暗示她此刻的外面充滿了邪惡,邪惡的事、邪惡的人。竈台的熱氣已經全部消散,包括十五分鐘前燒開的滾燙熱水,熱水壺上方現在沒有一縷熱煙,就自己孤零零一個坐在黑色煤氣竈上。

手機終于傳來叮咚一聲,她抓起一看,是蔣蜜。

“你的文已經三天沒更新了!!!”

“你是要我親自去渠陽把你抓回來嗎?!”

“趕緊寫!下個月投比賽!”

薛苓璐的腦袋癢癢的,這是要長出靈感的節奏。可她不想這個時候去寫文,她趕緊按了一下開機鍵,随着手機屏幕亮度的暗滅,世界再次恢複剛才的寂靜。

她開始想念她的父親。這個時候,爸爸是不是已經睡了?今晚他有好好吃飯嗎?是家裡的飯菜還是大伯在外面買的?他會不會很想她陪在病床前?

鼻子泛酸,學生稚嫩的字變得模糊。

“叮咚”手機又響了。這一次,她沒有立刻查看。

時間在指縫裡悄悄溜走,她盯着桌子上鬧鐘的時針從八變成了九。

手機亮屏的光芒有些刺眼,她下意識地避開,餘光卻看到了張越兩個字。

“我有朋友在浚沙市,體育培訓中心。”

薛苓璐猶豫了幾秒鐘,打文字回他:那有合适的崗位嗎?是個女生。

張越回得很快,還是語音:“問了,有合适的,不過是保潔員,每天工作五個小時,包中午飯,買五險一金,平時可能要擦拭器材,會涉及點力氣活,能行嗎?”

薛苓璐退出和張越的聊天頁面,給畏望秀打了電話,畏望秀一口就答應下來。這和薛苓璐預想的差不多,而她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她的母親曾經也有過這樣一段時間。

母親文化程度不高,急需一個工作時别人介紹什麼工作,她就答應什麼工作,而且每次都是一下子就滿口答應,保潔、保姆、文員、銷售……她不挑。

每個人都過得不容易,母親也是。

薛苓璐摁下錄音鍵,回複張越:“她說可以。嗯……你幫下我,讓她盡快入職。”

話音發出沒有半分鐘,她就收到了文字的“好”。

好,一個簡簡單單的字,卻能給人充盈的希望和安心,雖然隻是片刻的、短暫的。

但這就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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