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花呀，你慢慢開。

——緻我的女孩（高綏）

高綏戴着口罩在助理的陪同下走進了這家常來的咖啡館，唐宋和何靜思早已在包廂裡等他。唐宋起身，熟練自然地接過高綏脫下的外套，他的内襯還是一間白色菱形格高領毛衣，是合作方的新品，今天廣告拍攝的服裝之一。

果不其然，助理看到唐宋的一瞬間仿佛一下子全身都松了下來一樣，她站到唐宋身邊，長歎一口氣：“剛拍完，衣服都沒換，和品牌方說了下，直接穿着就過來了。淩晨一點的飛機，不過剛剛在車上睡了四十分鐘，應該差不多了。”

唐宋點點頭，也松了一口氣：“希望他今天能把這座祖宗給收拾服帖了。”

何靜思看着唐宋和高綏助理姗姗來遲，指着他們問高綏：“他們嘀嘀咕咕什麼呢？他們還要留下來聽嗎？”

高綏嗯了一聲，叫了一杯冰苦咖：“職業習慣，避免不必要的誤會。”

何靜思有些失落：“你現在真的很小心，有必要非要過活得這麼小心的生活嗎？”

“這一行，是我自己選的，就像你自己選了出國、讀導演系和金融系一樣。”

何靜思咬住了下唇，支支吾吾：“大晚上的喝冰苦咖不好，傷胃而且不好入睡……還有，我學導演系也是因為你……”

高綏的指尖和冰涼的瓷杯相碰，他的神台清醒了些，這才喝了一口，一口下去，冰寒的氣息席卷了口腔裡每個細胞，濃烈的苦味直接叫醒了昏昏欲睡的大腦：“今夜和以往不同，我想盡量保證我的每一句話都準确傳達了我想表達的意思。也想讓你徹底死了這條心。”

何靜思的勺子哐當劃到杯底，她的笑容僵硬：“高綏，你不用着急說這些話。你并不能保證你一定會和她共度餘生。”

“可我當下隻想和她共度餘生。”

搶聲，咄咄逼人。

高綏看着面前一直威風凜凜、自行高傲的故人漸漸如洩了氣的皮球，他沒有等她開口，他時間緊迫。

“何靜思，你還記得，你第一次真正見薛苓璐的場景嗎？”

何靜思哂笑一聲：“高綏，我怎麼能不記得。”

那一日，高綏和薛苓璐搭乘同一班地鐵回家，他知道，薛苓璐不知道。

在地鐵上薛苓璐遭遇了色狼。她雖然很機智地挪開了位置，沒有讓色狼占到便宜，而他在下車後第一件事就和站台上指揮的工作人員說了這個情況，工作人員當下就聯系了下一站的工作人員。但他依舊不放心。

那一日，他悄悄目睹她經受的再一層困境後，他整個人在當下變得特别焦躁。于是，他追上了她，與她間隔了百米的距離。

他将懵懂之心全然相許的女孩背着書包，推着行李箱，拿着裝了雞排的手提袋，亦步亦趨地走。她走到小區門口的腳步顯然慢了下來，她在等誰？

噢。她沒有等誰。看來是單純不想回家。

終于進了小區，薛苓璐擡頭望向十米外的老舊樓房，他随着她望過去——外牆紅白相間的小瓷磚已經掉落得不成樣子。高綏不知道她在擡頭的時間裡都在想什麼。樓房一層是倉庫，沒有人租住的倉庫，其實多少有些恐怖。

高綏打算折返回去，卻看到熟悉的身影朝薛苓璐、朝他迎面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