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筱不免生出些惋惜之情,想來萬中清也是這麼想的,他低歎了一聲道:“任你胸中多少豪雲壯志,不吃飯也是要死的啊。”
這話讓趙玉筱對他改觀了不少,抛去他那股不知天高地的狂妄,人其實還是個好人的,可萬中清沒能沉穩得了一刻,就又犯起毛病,“這小飯店裡,也就這幅字帖還能看了!”
趙玉筱忍不住冷笑出聲,據說能把字畫挂上去的,最次也得科舉在榜,擡頭看着萬中清,她問:“不知萬兄科考榜上幾何名次?”
萬中清似乎聽不出她話中的諷刺,沒皮沒臉地雙手一攤,回:“我還未參加科考,哪兒來的名次?”
“那你憑什麼瞧不上他們?”
萬中清仍舊振振有詞:“這文采高低,自有公論,你嫌我一皆白衣說的話便不算話了?告訴你,就算來的是新科狀元,照樣還是這番話,沒想到你這小小年紀竟學的如此勢利?”
趙玉筱一時呆愣住了,明明就是他不對,這怎麼寥寥幾句話,七拐八拐的就變成她的不是了?
“你!我哪裡勢利了?”
萬中清雙手背後,上下打量着趙小弟弟,“你不會是要參加童試了吧?”
趙玉筱挺直身闆,“不錯!”
“過得了嗎?”
萬中清胳膊肘戳着她,毫不掩飾地用懷疑的目光打量她,趙玉筱更加受不了,便也顧不得禮數,甩了甩衣袖憤然離去,隻聽後面的萬中清絲毫未察覺到她的怒火,還在喊:“怎麼了?”
此人怕也要參加科考了吧?萬中清為人雖狂妄至極,但也不難猜肚子裡必定是有些墨水,才敢橫得兩眼直往天上瞧,又年長她許多,中榜的可能應該在她之上。
若是到時候,他中了榜而自己連童試都沒過去,那今日之辱算是徹底無法洗清了,趙玉筱無論如何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回家的趙玉筱想了一路,進了府就撲到書桌上埋頭苦讀,學到了深夜,望着燭火之外的夜色,趙玉筱忍不住出神。
想着這童試可是科考仕途上一大攔路石,多少千軍萬馬都攔在這扇門外,能是好過的?若是她過了,萬中清卻失意落榜?
趙玉筱邊笑邊回到床上去,光想想就痛快,到時候,她就不信萬中清還傲得起來!
正想着,身邊突然炸起飛星的抱怨聲:“我的爺啊!學到這麼晚,你咋還笑得出來?真是讀書讀瘋了!”
“好了好了,這不要去睡了嘛?”
飛星哼了回來,說:“這幾天家主可都在家裡呢,明天要是起晚了,看老爺怎麼收拾你!”
“去!少給我下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