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靠近,淩餘的視線才從稻草人身上挪開。
剛看到墓槿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眼睛突然就是一陣刺痛,“你怎麼了?”避開墓槿伸來的手搖了搖頭。
一陣耳鳴後淩餘皺着眉開口,“沒事。”
“沒事就幫我拉着繩子。”
接過墓槿抛過來的繩子一端,本想着不該讓她一個女生涉險,可……視線落到他腰間的短刀上,十個淩餘都不夠她打的,還是别湊熱鬧了,“小心。”
“放心吧。”紅繩已經系到她的腰上,墓槿回頭看了眼不遠處的四人,輕挑眉梢,笑道,“可千萬别抛下我了哦。”
清風拂面。
視線相交,淩餘沒有回答她的話。
墓槿也隻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就朝稻田走去了,“那就祝我好運吧。”看着她的身影被淹沒,淩餘把紅繩繞在手上握緊。
但願不會出事吧。
“等着怪無聊的,我也去看看!”不遠處的馬景學着墓槿把紅繩系在腰間就着急忙慌地沖進去了。
再次看向稻草人。
它還在笑!詭異地笑!淩餘看着它,嘴角也不自覺勾起,明明是烏黑的眸子卻閃過一瞬紅色。
誰想……
“啊!”充滿驚恐的尖叫聲在稻田裡響起,心頭一緊。
是馬景,“救命……”
“啊——啊——救命啊!救命啊!”馬景的呼喊聲響起的瞬間繩子一緊,一下子就脫手了,吓得方勝連忙去抓,整個人往前一撲,繩子是抓到了,就是摔了個狗吃屎。
“哈哈哈。”
蘇怡的笑聲很小卻格外刺耳,“笑屁啊笑!”
繩子那頭的馬景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麼,硬是将趴在地上的方勝拉着往前滑了一米,一張臉憋得通紅,眼看着他也要被拉進去了,也是怕的不行了,“來幫忙啊!”
“哦。”
“哦哦,來了。”
“啊……救命……”馬景的聲音越來越近。
“啊!”
他們三個人手硬是快脫臼了才把渾身是血的馬景拽出來,他本就瘦小的身體上不知道被什麼撓出來一道道血痕。
“怎麼樣,沒事兒吧?”三個人嫌棄地後退一步卻又做出一副裝作關心他的樣子,“你在裡面遇到什麼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
“我看到……”淩餘眯着眼看着馬景捂着褲子口袋的手,“我……我不知道,别殺我。”看上去就像是被吓傻了,一個勁兒地搖頭。
他們今天,有意思!
轉頭看向稻田,瞳孔放大,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就把垂落在地上的紅繩往懷裡拉,眼見着全部紅繩被拉出,淩餘的心涼了半截。
這是搞什麼啊!?
蘇怡見狀連忙走來,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别看了,沒了繩子她肯定是回不來的。”
她也知道這個!
迅速躲開蘇怡伸來的手,回頭看着那笑容詭異的稻草人,要是墓槿死了他肯定也活不了,眼神在心思各異的四人間流轉。
不行!淩餘把繩子綁到腰上,“我回來了帶你們去吃東西。”
遞出繩子。
他是去找墓槿,蘇怡肯定是沒那麼樂意的,不過有人樂意就行,把繩子遞到一臉激動地方勝手上,他已經迫不及待了,“你要快點回來哦。”
“好。”
走近稻田,“哈啊!哈啊!”嬰兒尖銳的哭聲在耳邊環繞,像是有東西趴在肩頭哭喊,吵的人頭疼,淩餘隻能捂着耳朵沿着地上的痕迹走,好在越往裡哭鬧的聲音就越小。
“小餘!”
“嗯?”擡眸,眼睛一陣刺痛,“嘶。”等再睜眼他已經回到奶奶家附近了。
警惕打量周圍。
視線最終還是落在了坐在大門口的兩三歲小男孩兒身上,她抱着裝着南瓜的瓷碗,黑黢黢的手握着勺子,不知道是看到了誰連忙放下碗,搖搖晃晃的跑了出去。
轉身看向那個與淩餘長得極其相似的女人。
一同開口,“媽媽!”
“小餘真乖!”見女人把小餘抱起來往屋裡走,淩餘着急的想要過去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了,着急地拍打卻無濟于事,就在這時媽媽終于轉身看來。
“小餘!”
“淩餘,淩餘?”猛地睜開眼,墓槿的手正在他眼前晃個不停,“你沒事兒吧?”
這話應該他問吧!
馬景傷成那樣了繩子都好好綁着,再看着眼前一臉無所謂的人,不用問就知道繩子是她自己解開的,淩餘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做?”
“就想看看你會不會抛下我。”
?
??
???
不是!?這人多少有點病在身上吧,要不是他一個人肯定會被他們推出去送死,淩餘才不來呢,“那我要是不來呢?”
“那……”
墓槿一個起跳借力抓住稻草人手臂翻身坐到上面的木樁上,扯出挂在稻草人腦袋上的紅布沖遠處的四人招手,滿不在乎的開口,“我就隻能在這兒一直看着你們。”
接住她丢下來的紅布,“蓋頭?”這就是奶奶要他們找的東西?“這……”也沒什麼不對勁,擡頭,瞥到墓槿剛剛踩過的地方。
疑惑上前撥開上面的稻草,看着被塞在裡面東西隻覺背後一陣發涼,“嬰兒?”
撥開其他地方。
全是!
坐在上面的墓槿也學着他撥開覆在上面的一層稻草,“上面也是。”說完她就蹦了下來。
所以……馬景是被它們弄成那樣的?
不對吧!“馬景是怎麼受傷的?”
“他?”墓槿輕笑一聲,除了走不出去外這裡一點兒危險都沒有,所以……“那是他自己撓的。”淩餘皺眉看着墓槿,不信他能把自己撓成那副鬼樣。
如果墓槿沒有說謊。
那‘說謊’的就隻能是另有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