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從醫館門口出發後,往城門方向駛去。
今夜的月色隐匿在了雲層中,夜風也比平日來得大,路上的可見度也不是很高,可是袁壑的馬車卻跑得很快,自出了城門便一路向北,往西川的方向前去。
子彥見狀立即發出了一個信号,随後便勒緊馬脖子上的缰繩,跟了過去。
城門口的黑衣人看見升起的信号,迅速甩出暗器将其擊滅。
“不好,那老頭跑路了!”夜幕中兩個黑衣人交談了一句,随後另一個穿着夜行衣的男子比劃了幾個動作。
“你跟上去看看他們要去哪,我回醫館裡看看。”
個子較高的黑衣人騎着馬出城,順着子彥剛才過去的方向疾馳而去。
子彥才出城門就隐隐感覺身後有異動,似乎有人在跟蹤自己,不用想也知道跟蹤他的是什麼人,隻是他沒想到走到了青州都窮追不舍,再想到沈元清嘴最近連串的遭遇,他二話沒說抽出腰間的佩劍與跟過來的黑衣人較量起來。
夜幕森森,伴随着陣陣寒風的還有刀劍碰撞發出的锵锵聲,幾個回合下來,體型微胖的黑衣人最終敗下陣來,他捂着胸前的傷口倉惶逃離。
等子彥收拾完黑衣人四下打量時,才發現袁壑的馬車已經沒了蹤影,而這時夜幕中又蹿出一身材高挑的黑衣人。
“又來,沒完沒了是不是?有本事你們一起上!”子彥雙目圓睜,吆喝了一聲後又揚起手中的長劍直逼黑衣人而去,才剛趕來的黑衣人一臉疑惑,他想不明白自己怎麼這麼快就暴露了。
寒光劍影交錯間,袁壑的馬車在樹林裡調轉了方向,馬夫駕着馬車繼續往西疾馳,而袁壑和杜慶跳下馬車後王一條小路往回趕。
一身夜行衣的沈元清坐在馬背上,他剛才看到子彥與黑衣人交手便覺得不對勁,一路跟了過來,果然發現馬車調轉方向,他揮動手中的缰繩,緊跟着馬車而去。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才後來趕來的人是皇後的人,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找到了這裡,看來醫館也不安全了。”
聞聲的杜慶了思索了一會才開口:“若不是沈元清的到來也不至于會招來那些不速之客,想不明白義父那日為何要答應讓他們進醫館。”
可是他有什麼辦法,那日性命垂危之人是百裡殊,若是那養尊處優的大皇子,他說什麼也不會出手醫治。他也明白,隻要那人霸占中宮之位,他的醫館就不可能有太平日子,不僅是醫館,甚至連同馳運的寨子,隻怕也是兇多吉少。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既然問題已經出現,得立刻想辦法解決才是,接下的吩咐你仔細聽好,我們現在必須分頭行動……”
袁壑緊蹙着眉頭,将要交代的事一一吩咐給杜慶,約莫一刻鐘後,他們從地道從新回到了醫館,而順着地道過來可以直達到後山的入口。
杜慶按照袁壑的吩咐往百裡靖所待的屋子方向急忙趕去,先前已經進來的黑衣人發現杜慶的身影後也變得警惕,在暗處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袁壑一路順着山路爬上了後山,他走到涼亭後發現百裡芃趴在石桌上睡着了,而謝咎依舊在藥池裡,看上去還沒有蘇醒的樣子。
袁壑垂下眼眸,看來宮裡的人給他下的毒還不輕,雖然自己那毒坑裡丢了不少廢棄藥材,但也不至于會緻命,頂多隻是些皮肉傷,真正緻命的是隐藏了多年的蠱毒。
袁壑的目光在二人的身上來回打量,他看到山下隐隐亮起的火光,一張臉十分怅然,也不知道這兩孩子造了什麼孽,身體裡都被人下了劇毒。
百裡芃的毒雖然不緻命,但會讓人變胖變醜。而這位謝無延就不一樣了,他所中之毒目前并沒有所表現,卻會随着日後劑量的增加,到最後足以緻命。
幸好,他來到青州,遇見了自己。能不能把這二人一并治好,就看今晚的關鍵時刻。
袁壑想到這裡,他按下了石闆下的機關,将被垂簾隔開的浴池合并,待他把藥池的藥物也都換了一遍後,才走到百裡芃身旁,袁壑近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将百裡芃從石桌邊挪回到已經合并的藥池中。
合并後藥池也還算寬敞,百裡芃在藥池的另一端,兩個人也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袁壑忙活完一遍喘着粗氣,一邊自顧開口:“小丫頭,現在情況緊急才出此下策,讓你和這小子一同共浴,按照我的預想他應該也不會那麼早醒,今晚是最關鍵的時刻,你一定要安心泡完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