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雁門搖頭:“我的刀沒有名字。”
“好吧,沒有名字就沒有名字。”那女人笑了起來,将背後環刃抽出,“但是我的刀有名字。”
話還未盡,她已經一刀斬來,直沖關雁門面門!
章雲烽一驚,拔劍就要去幫關雁門擋,不料關雁門早有準備,旋身擡腿,直接用腿側匕首架住了女人這一刀!
“铮”一聲嗡鳴,關雁門後撤一步,立即拔刀,火花四濺,她将刀身迎上女人左側環刃,左手抽出匕首,順着刀勢轉身,一記突刺,直取女人被架在半空的右手!
“明月刀。”一擊不成,關雁門把刀一擰,格住女人的下一劈,看着她說。
女人被關雁門的又一砍震得雙手發麻,聞言一笑:“好眼力。”
兩人乒呤乓啷過了百招,在屋前不大的空地上打得火花四濺,勝負難分,章雲烽和衆士兵都不敢靠近,生怕被兩人誤傷。
眼見她攻勢越來越猛,關雁門一天沒怎麼吃東西,體力不太跟得上了,心知不能同她糾纏,一刀狠狠撞上她的環刃,又在她下一刀掃來之時,關雁門猛然躍起,踏上她橫着的刀面,将長刀高舉于頭頂,渾身之力灌于一刀,直劈而下!
這一刀去勢極為剛猛,帶出招即不回頭的殺氣,乃是關雁門自創的“斷山”一刀的變招。
這一招看似将渾身空門皆暴露在對手面前,實則因為關雁門上一刀的勢力太過強悍,女人的手猶在發麻,除了格擋,根本沒有變招回攻的機會,女人心道不好,立刻棄招後撤,一聲脆響,關雁門的刀尖直接砍斷了女人脖子上的銀環,又去勢未盡,狠狠砸進地面,正落在女人的足尖之前!
“不打了不打了!”女人被吓得後退兩步,胸膛劇烈起伏,“你這姑娘太吓人,哪有這麼打的?”
關雁門也喘着氣,她笑了笑,将刀收回鞘中,讓開了章雲烽想來扶她的手:“秦前輩也很吓人。”
秦望月哼笑一聲:“我也沒比你年長多少,不用稱前輩。”
關雁門擺擺手:“我的刀前些年才有人知道,明月刀可已經出名十多年了。”
“得了吧,淨耍嘴皮子瞎謙虛。”秦望月左看右看,沒見着椅子,直接走到門邊,一撩衣擺,在門檻上坐下了,“要是你師父早幾年放你出去走江湖,你這刀也早出名了。”
她招招手,讓關雁門也來坐,而後目光掃了一遍站在她們倆面前的衆人,指了指章雲烽:“這小子武藝怎麼樣?”
關雁門看向章雲烽。
章雲烽按住劍柄:“尚可。”
秦望月挑眉:“尚可是哪種程度?”
章雲烽想了想:“輕功還算出挑,劍術稀松平常。”
秦望月“哦”了一聲:“那不跟你打了,我最讨厭輕功好的人打架了。”
關雁門聞言有點驚訝:“怎麼說?”
秦望月朝關雁門一伸手:“你的匕首我看看。”
關雁門在章雲烽擔憂的目光中,爽快地把匕首遞了過去。
秦望月把那匕首摸了又摸,遞還給她,又把自己背後的環刃拔出一個,給關雁門看:“這印兒你應該眼熟。”
環刃末端,靠近柄首的地方,有一塊凹下去的痕迹,似乎是刻着什麼字,但因為磨損已經不太清晰了。
饒是如此,關雁門還是通過那個輪廓,一眼認出了這痕迹:“福印?”
秦望月點頭,将環刃收回背後:“對,就是福印。”
關雁門震驚:“您認識我莊姨?”
秦望月點頭:“不光是認識。”
她垂眼笑了笑:“她算我半個師父。”
秦望月擡眼看了看天,大雨嘩啦落下,她擡了擡下巴,對章雲烽道:“都别圍着了,找地方歇歇吧,我和她說會兒話。”
章雲烽點點頭,知道她們應當是要說些外人不方便聽的事,立刻指揮兩個士兵把方才被關雁門放倒的刺客拖了起來,然後轉身就要帶着人走。
不料沒走出去幾步,秦望月又“哎”了一聲。
章雲烽回頭,秦望月指了指他:“這小子留下。”
章雲烽有些疑惑,但是還是乖乖走過去了。
衆士兵你看我我看你,都很有眼色的離開了。
屋外的雨依舊沒有要變小的意思,三人并排坐在門檻上,聽秦望月說曾經的那些事。
“南疆十九門,除了你之前去過的平姜門,其餘十八個,都是靠毒物起家。”秦望月掰着手指,一個一個給他們數,“養蛇的,練蠱的,武器上淬毒的,指甲上淬毒的,還有個門派叫崇祟,這些都沾點,但是又和其他的不一樣。”
關雁門問:“哪裡不一樣?”
秦望月卷起衣袖,露出胳膊上坑坑窪窪的皮膚,然後朝關雁門笑了笑:“它煉的毒物,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