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兩人坐電梯下樓,傅梨不喜歡和陳泊舟待在這種密閉的空間裡,不說話覺得尴尬,要說話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她選擇站在了陳泊舟的身後,偷偷去看他寬厚的背。
到了地庫,是陳泊舟開車,傅梨多問了一句,“你司機呢?”
“下班了。”
“哦。”傅梨站在門口,看了下前邊,又看了下後邊,猶豫要坐副駕駛,還是坐後排,她不想跟陳泊舟挨得太近,可是坐後排又像是把他當成司機,好像也挺不好的。
“不上車就滾。”陳泊舟臉色不耐地發動車子,傅梨立刻坐到了副駕駛。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陳泊舟冷着張死人臉,好似别人欠了他三十億一樣,傅梨的身子緊貼着車窗那邊,把目光都放到了窗外。
大概是十五分鐘的車程,就到了陳金舵所在的醫院,傅梨看到了醫院附近的花店,拍了拍車窗,“陳泊舟,你在這裡停下,我下去買束花。”
“多此一舉。”陳泊舟把車靠在了路邊。
傅梨選的是一束紫色的風信子,層層的花朵堆疊在一起,花瓣上還有破碎的水珠,跟着陳泊舟到了醫院的頂樓,這是陳家的私人醫院,裝扮得更像是一個舒适的家。
“确定要進去嗎?傅梨。”
陳泊舟站在門口,低聲地問她,他灰色襯衫外套着一件黑色的風衣,在走道上站着,像一棵孤獨又倔強的樹,好言相勸,“他不會原諒你的,你不該趟這個渾水,你該讓你弟弟來。”
“不要犯傻。”
這是好心的規勸,傅梨也知道,她點點頭,“等傅意出來了,我會讓他再來一趟的。”
說完,她就抱着花走了進去,陳泊舟看着她的背影,臉色愈發森冷。
陳金舵正在看球賽,他買的那隻球隊不知道在亂踢什麼東西,居然一球都沒進,他氣到想發洩似地亂踢,卻動到被傅意打斷的那條腿,臉上的怒意愈發猙獰,傅梨就是這時候走進來的。
“你|他|媽又是誰?”
“你好,我是傅梨,我是傅意的姐姐。”
“砰。”
傅梨的話還沒說完,陳金舵就抄起床邊的花瓶砸了過來,她來不及躲避,額頭就被玻璃碎片砸出個口子,她捂着傷口發出了痛呼。
陳泊舟原本在門口抽煙,聽到聲響沖進來,看到傅梨頭上的傷口,直接一腳踩上陳金舵殘廢的那隻腿,眼睛裡醞釀着風暴,似暴雨欲來。
“陳金舵,如果還想把腿治好,就收收你的這些臭脾氣。”
“否則下次再得罪人,被廢掉的就不隻是一條腿了。”
“啊,哥,哥你怎麼來了,哥,你放過我,我錯了,哥,我以後不會再鬧事了。”陳金舵痛得哀聲求饒,完全沒了方才的嚣張樣子,他一見到陳泊舟,臉上的恨意都收了起來,溫順地像小綿羊,“我,我真的不會再鬧事了,哥,你别氣。”
陳泊舟沒有再看他一眼,抓着傅梨的手下了四樓,找了個專治外傷的老醫生給傅梨包紮傷口。
“陳總怎麼過來了。”老醫生先跟陳泊舟打了招呼,轉頭看到傅梨頭上的傷口,“唉喲,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怎麼都破相了。”
“來來來,快把頭低下,我先沖洗下傷口。”
傅梨很怕痛,生理鹽水淋下的時候,她叫出了聲,掉下了眼淚,她看着陳泊舟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的樣子,可他的手指卻在小弧度地顫抖。
陳泊舟被吓到了。
她挨過那股痛勁,偷偷牽住了他的手,輕聲地說,“我沒事的。”
“對不起。”
下一瞬,她聽到陳泊舟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