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我們實驗室,談戀愛是要用數據說話的!”留下這麼一句話,就灰溜溜的走了,走動的時候還因為尴尬,左手和左腳同時伸了出來,意識到自己不對,停頓了一下又調整過來,下意識走的飛快。
等走到了許安枝看不見的拐角,才敢拿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點的飛快。
薄翊此時此刻正坐在從H市回家的車上。
黑色低調的邁巴赫行駛在公路上,車内的空間很大,後座被改裝成了對着的兩人位置,正中擺着黑色檀木的車載桌子。薄翊有些煩躁地扯了扯襯衫的領帶,茶幾上擺着的是幾疊文件,用一張銀行卡壓着。他一手撐在茶幾上另一隻手扶着太陽穴,修長的手指不時點點桌面,輕輕合上眼睑,長長濃密的睫毛在白淨的臉上留下陰影。
他是被褲袋裡手機的震動不斷吵的不耐煩才睜開的眼睛,一雙墨瞳帶着不耐,漫不經心地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一下子彈出來了好多條消息。
——Sorry,Y,我全部都告訴安枝了。
——你現在應該想一下怎麼組織語言解釋一下這件事
——好了,到底什麼時候回來,你那組凋亡組的數據應該要補上了。
薄翊握着手機,腦海裡已經浮現老頭一邊出着汗一邊強裝鎮定地在鍵盤上敲字的模樣。
雖然已經猜到故事走向會往這裡發展,但是他其實不知道這樣過早的讓她知道會不會反而讓許安枝更有負擔——“終于...不必再假裝那些巧合是命運了對吧。”
——但是,薄翊的眼望了望桌面上的文件和銀行卡,算了,反正本來就是要回去的不是嗎?
許安枝回到虞思思家的時候,虞思思就望見許安枝拎着從實驗室領回來的實驗服,手上還攥着薄翊給的實驗室門禁卡。左腳拖鞋穿到右腳,眼神空洞,連虞思思養的布偶貓蹭她的腳踝都沒反應。
她正在客廳翹着腳塗指甲油,雪白圓潤的小腳上是糖果般炫彩的亮黃色,她突然定格:“bb,你怎麼失魂落魄的啊——”突然湊近猛嗅“怎麼聞到一股不對勁的味道啊~”
許安枝沒理她,渾身散發着leave me alone的氣質,她不太開心地蹭蹭許安枝,半個身子探進許安枝的懷裡,像自己養的布偶貓甜心乞食一樣地盯着許安枝,大大的眼睛上帶着讨好和狡黠,像非洲礦場采集出來的頂級黑曜石。
許安枝摸着她的臉不說話,倒也不是不想說,隻是連她自己都理不清該怎麼說,半響才開口一句“等我理好了我就告訴你。”
虞思思不再煩她——不用看也知道和薄翊相關!伸手把指甲油遞到許安枝手上,調整了一下坐姿将另一隻還沒塗上顔色的腳伸給許安枝
“你平時天天塗闆,手肯定比我穩,你幫我塗!”命令人的語氣但是卻讓人根本讨厭不起來,這就是虞思思的魅力。許安枝笑着點頭,說道:“好的,大小姐。”
塗完腳指甲,虞思思就問許安枝要不要一起去小男友的party玩,連續經曆了48h的實驗和知道了這麼多事,許安枝已經沒有精力了。無力的擺擺手求饒。虞思思也不強求,打個電話叫人送了pizza過來給許安枝,就興高采烈地出了門。
許安枝就這麼在屋子裡待了一天,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提起精氣神,打算去查爾斯河畔吹吹晚風,看看夕陽。
裹上虞思思丢給她的圍巾,許安枝走在河畔,她的發絲被晚風吹得向後飛揚,露出精緻又大氣的五官。像古籍裡介紹到的那句“木筆書空”,瓷白中透着一絲冷調,下颌線條如木蘭枝梢的弧度,柔中帶韌,脖頸修長像花萼托起如花面容。
突然一陣聲音在她身後傳來,薄翊站在她的身後,夕陽的餘晖也眷顧他,他穿着同樣色系的駝色風衣,開口問:
“現在都知道了,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