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遂挂斷電話,深吸一口氣,詐騙電話四個字還沒從喉嚨裡再出來,擡眼察覺車内氛圍怪異。
一直安靜的車内,自然把他手機通話聲也放的清晰。
身後一道裝模做樣的古怪聲音響起:“親愛的?”
他下意識看一眼在身邊正開車的商逐甯,對方好似什麼也沒有聽見,目光直視前方,絲毫沒有關注他。
倒是身後喻湛容,往前探身,側面注視他的表情,“哪裡冒出來的親愛的,嗯?”
季遂剛開口,被他啊了一聲打斷,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先他一步開口道:“詐騙電話?”
季遂讪讪:“對......”
然而除了這個借口,他也解釋不清怎麼電話那頭有個人一口一個親愛的。
這個借口太淺薄,喻湛容突然嗤笑兩聲,往椅背後靠,掃了兩眼駕駛位的Alpha,接口道:“原來如此,那可真夠锲而不舍的。”
他話裡的諷意明顯,季遂幹巴巴笑了兩聲,試圖蒙混過去。
但喻湛容就是要抓着不放,非要繼續問,卻不是問她,而是駕駛位上一心開車,絲毫沒想參與他們讨論的商逐甯,“他有未婚夫,你知道嗎?”
書房裡對方對他的诘問猶在耳邊,此時的意思也是明顯,以為他釣着商逐甯不算,外邊還有其他的魚。
原本應該生氣的,但不知怎麼的,季遂很想笑。
尤其是在商逐甯嗯了一聲之後。
季遂回頭看了他一眼,果不其然,喻湛容臉色非常難看。
雖然不知道商逐甯是不是故意氣他。
季遂非常懂事沒在說話,喻湛容沉着一張臉同樣閉嘴,他的氣悶就在眼前,因為生病發燒,眼尾臉頰的紅意明顯。
季遂歎了口氣,實在不知道該說他什麼,要是他這咄咄逼人的強硬多放點自己身上,也不會燒到這個程度。
季遂心中有事,而他的腺體也已經閉合,之前在客廳對他們的交鋒就不知道,此時同樣不知道就在二人在話音落下後,空間内的信息素就極速飙升,Alpha之間的暗鬥逐漸攀升。
信息素互相壓制,試圖讓對方後退認慫。
商逐甯握着方向盤的手青筋微鼓,能跟他用信息素争鋒的人沒多少,喻湛容算上一個。
但當初酒店裡就不是他的對手,更罔顧現在,他還發着燒。
喻湛容偏偏不認,調動所有信息素還要再來。
突然臉色一變,“停車。”
十秒鐘不到,商逐甯靠邊停車。
喻湛容陰沉着臉快步下車,找了個綠化帶,撐着吐了。
季遂從車裡拿了瓶水下車,商逐甯緊随其後,卻沒走開,靠着車門看向這邊。
季遂:“你沒事吧,發燒太嚴重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喻湛容額角泛起青筋,接過水漱口,站起身越過季遂看着商逐甯,冷聲道:“沒有,我很好。”
季遂不管他嘴硬,歎了口氣,“休息一會然後我們去醫院。”
他不知車裡明争暗鬥,隻以為他事生病又坐車。
喻湛容臉色帶了白,不似他當初脆弱,卻能從五官上看出些此時Alpha确實身體不适。
喻湛容深呼吸兩下,壓下自己想跟商逐甯打一架的念頭,還有那個莫名其妙的“親愛的。”
對方惡狠狠的眼神沒有瞞過季遂,原以為他不會再上商逐甯的車,卻不成想,他恢複過來後依舊拉開車門。
一路再也無話,直到商逐甯開車到了醫院,到的卻不是他家醫院。
季遂心下了然,二人不對付,想來喻湛容也不樂意在他的地盤留下身體信息。
喻湛容也不用多說,自己拉開車門下車,等了一會卻不見季遂下車。
季遂卻是趁着這時間快速跟商逐甯解釋一句,主要是看他一路上都沒說話,打不定主意是不是快要氣死。
“你别生氣,我待會什麼都跟你說,我很快回來。”
說完也不等商逐甯反應,現下盡快把喻湛容送去醫院才好了結。
然而下了車,卻聽另一側車門也響了起來,商逐甯也跟着一塊下了車。
季遂抿了抿唇。
喻湛容視線倪他一眼,一路上車内的信息素平衡從未達到,二人私下間的互相壓制讓這輛車裡的信息素濃度幾乎報表,他看見對方就想作嘔,好容易天地遼闊,再不想看見對方。
他對季遂道:“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去。”
季遂诶了一聲,隻見他大踏步進去醫院,絲毫沒有等他的意思。
他摸了摸鼻尖,“那我們走嗎?”
再次上了車,兜裡手機存在感清晰,他突然想起之前在喻湛容家書房,感受到電手機很震動,點開短信,果不其然,裡面躺着一條跟電話裡語氣别無二緻的話。
:好想跟你見面,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