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對季遂過去的深挖也不會隻傅引一個人。
林助正在整理自己得到的資料,接到老闆電話,飛速将已知的信息在腦子裡整理清晰。
“商總,季遂的背景是有一點奇怪的。S城的所有學校,不論是否符合季家家庭條件,都沒有他的入學信息,要麼他的身份信息,他大學之前沒有上過學。”
beta認字,說話有條理,并不像毫無文化。
“繼續。”
“還有就是醫療系統裡也沒有他的治病記錄,他的過往面上來看一片空白。接着我接近了季家父母有過合作的企業,要探聽消息還需要一段時間。”
商逐甯對此并不意外,當一個人身上的謎團足夠多,那任何出現在他身上的問題都不再惹人吃驚。
“繼續查,這邊事情你可以先放一放。”商逐甯這是讓他全力出手查季遂的背景去,他要的不再是學校系統給的那一張白紙内容,而是要真切的真實的,他的過去。
季遂一直認為商逐甯是紳士,是一個做什麼事前都會示意他知曉的優秀夥伴,睡夢中的他絲毫不知,商逐甯延伸出去的觸角已經試圖将他的背景蓋闆掀開。
他又做了一個夢,這次這個夢更加清晰也更加奇怪。
夢中的自己好像漂浮在空中,不遠處的老式躺椅上睡着一個瘦削的年輕人,看着跟他差不多大,臉色一樣的蒼白。
但卻不是他,他們倆人長的非常不像。
他想要過去,腳掌突然踩到實地。
對方也在此時睜開眼,從側躺變為仰躺,對着他招招手。
季遂一步步走過去,問:“你是誰?”
“你能來這裡,說明你能活下去了。”年輕人聲音如山間清泉般悅耳,聽到耳朵裡讓人心生振動,隻想一直聽下去。
季遂說:“你聲音真好聽。”
“是嗎,謝謝。”對方沖他俏皮地眨眨眼,忽然上半身微微躬起,幾聲咳嗽讓他臉微微泛紅。
“好了,不要待太久,我們會再見面的。早點醒來吧,有人一直在等你。”聲音越來越近,好似低語。
季遂睜開眼,手上暖洋洋地發熱,扭頭看,陽光透射玻璃照在他手腕上,上半身的被子暖的人心醉,軟被上下揉了揉,這才坐起。
這個房間幹淨整潔,低頭一看,自己的衣服已經換成睡衣。
他僵硬片刻,意識到自己在哪裡。
昨天晚上的場景轟然沖進腦子!
季遂臉立馬發麻。
他倒吸一口氣,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做出的流氓行徑。
天哪,他的臉極速發燙發麻,細節不敢回想,畫面卻一直在眼前重放。
商逐甯顧念情誼沒有推開他,他卻不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
揉了揉發僵的臉,沒臉去見商逐甯,趁着人還沒醒,收拾收拾趕緊先走。
季遂像一隻無頭蒼蠅,在屋子裡來回轉悠兩圈才接回神思,想起來自己要做什麼。
在這時,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點開前還以為是商逐甯,頭像卻陌生,點開聊天記錄才回想起,這是一個一直沉寂在他好友列表,他都快把他忘記了的人。
對方和他上一次發的消息還是在開學時,那個時候他剛剛穿過來,對所有的信息都抱有謹慎的态度,回複隻有嗯嗯好的幾個字。
這麼長一段時間對方沒來找他,他也沒去找對方試探消息。
今天卻突然發來一張圖片。
點開放大,這是一張在二樓往外拍的照片,木屋的窗戶和做舊的紋路,遠處是層層疊疊的松柏竹影,大霧未散,看着有點模糊不清。
這是清晨的山林,他似乎都能聞到圖片裡的霧氣。
對方緊接着發來一條消息:有空的時候來這找我。
這?
季遂想了想,發:定位給我一個。
對方秒回一個小狗打滾:你知道的。
這話好像他們之前有過約定,可惜之前的聊天記錄全是空白,季遂于是不敢再問。
剛要熄滅手機,剛剛在腦子裡重映重映再重映的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躍出來。
商逐甯的電話。
季遂剛剛消下的羞赧和窘迫再次升騰。
手一抖,挂斷了電話。
季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人家,人家盡心竭力幫他關注身體,他倒是借機輕薄人家。
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是這種人!
往後一躺,把自己壓入被子,卷了一圈,一道悶聲悶氣的聲音在被子裡響起,“沒臉見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