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仿佛已經準備好撲向林星。
“你在這個世界的戰鬥值還沒《舊星曆》中高。”稻殼2号的聲音帶着一絲無奈,如果它能化作人形,恐怕現在已經坐在小闆凳上扶着額頭歎氣,像個每次都要為自己的孫子做傻事擦屁股的老爺爺。
許謹的身體的确很虛弱,他比林星的身體要瘦一圈,胳膊和腿甚至算得上是皮包骨頭。
林星在這個身體裡總是感覺疲憊。
此刻,他穿着一雙涼拖,手裡緊握着一把美術刀,像一隻拼盡全力的小雞,做着最後的掙紮。
這隻小雞,連魚都沒殺過。
突然,一隻紅魚快速爬到了吳素父親的臉上,它伸出細小的手,直撲向他的眼睛,嘴裡滴下黏糊的口水。
盡管紅魚的手和嬰兒差不多大,但它的力量無疑遠遠超過了嬰兒。
如果這隻紅魚的手真的伸進了吳素父親的眼眶,恐怕那顆眼珠輕易就能被它摘下來。
林星反應過來時紅魚已經占據了吳素父親半張臉,隻差幾指的距離就能抓到他的眼球。
林星猛地踩着涼拖沖向房間中央,他腳下踩過了無數條紅魚,然而腳下一滑,他的一隻涼拖掉了。
紅魚們看到林星的動作,紛紛争先恐後地撲向他。
幾隻紅魚已經抓住了他的褲子,迅速地往上攀爬。
林星迅速踩着沒有涼拖的腳站在椅子上,伸長了胳膊,踮起腳尖。
一系列動作流暢無比,毫不猶豫,隻見美術刀利落地落下.
磨損嚴重的刀鋒在紅魚的手觸及吳素父親眼球的瞬間,精準地割掉了紅魚的前肢。
血四處飛濺,林星驚魂未定,不敢相信自己用那把刀做了這種事情。
然而,就在這一刻,眼前血腥的畫面突然間變成了無數流動的紅色代碼,宛如洪流在林星眼前湧動。
這種場景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他眼前了。
自從進入這個遊戲之後,稻殼2号的功能就受到了很多限制,他不僅無法分析到代碼運行的日志,就連遊戲本身的設定和劇情也很難讀取。
所有關于遊戲的玩法、道具的獲取,包括吳素父母這些NPC的人設,全都是他自己摸索出來的。
沒想到,突然之間,自己又能清晰地看到遊戲的代碼和運行日志。
時間似乎在這一瞬間變得緩慢了,林星能看到每一秒鐘的流逝,看到日志一條條湧現出來,仿佛是走進了另一個世界。
這些代碼采用的編程語言林星從未見過,然而,他很快意識到,雖然語言不同,但編程的邏輯和結構間有着明顯的相似性。
“我怎麼能看到這些代碼?”林星不禁問道。
“剛剛你被賦予了這個遊戲的權限。”稻殼2号的聲音匆忙傳來,它似乎正在快速地浏覽數據,尋找有用的信息。
林星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自己是如何解鎖了這個權限的,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紅魚吸引了。
與此同時,日志中不斷跳出warning警告,顯然,程序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不過,林星很快注意到,日志中除了他自己的數據修改記錄外,還有一條不屬于遊戲開發者的記錄。
這意味着,不僅僅是他一個人擁有了修改代碼的權限。
《湖邊的小木屋》這款遊戲的代碼自由度極高,大多數算法都是基于現實世界的規則,甚至連生物繁殖的機制都采用了複雜的遺傳學原理,所有性征的遺傳因子都可以追溯到基因與變異的層面。
按照代碼的設計,人和魚絕對不可能發生雜交。
但現在,顯然,這段代碼已經被篡改了。
林星終于明白,眼前這些似魚非魚、似人非人的怪物,正是這段被修改過的代碼所創造的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