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素的母親腳步緩慢,地闆上留下一串濕漉漉的水漬。她站在離林星不到半步的地方,全身上下的水滴不停往地上落。
林星屏住呼吸。他近距離觀察才發現,吳素的母親比他想象中還要瘦,瘦到皮包骨頭,皮膚幹癟得像枯萎的樹皮。她的眼睛雖然睜着,卻毫無神采,甚至連焦點都沒有。
她的動作機械而僵硬,徑直爬上床,躺下了。
“她沒發現我?”林星疑惑不解,按理說,他的位置正對着床,正常人不可能看不到他。
“她應該...是在夢遊。”就連稻殼2号也不能确信。
躺在床上的吳素母親開始發出輕微的鼾聲,逐漸進入了沉睡。
雖然有些離譜,但是她确實就是在夢遊。
林星再三确定吳素的母親已經睡着了,才開始壯着膽子在卧室裡尋找。他走向梳妝台,台面上擺滿了零零碎碎的飾品,看起來亂七八糟且毫無美感。他翻找了一陣,仍然沒有發現珍珠發卡。
他轉而走向卧室深處。卧室裡竟然還有一間狹長的換衣間。
換衣間沒有窗戶,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潮濕的酸臭味。林星皺了皺眉,捂住鼻子,勉強忍着不适穿過堆積如山的衣物。他翻找了一陣,依舊沒找到珍珠發卡,卻發現了一個上鎖的盒子。
盒子已經很破舊,邊角磨損嚴重,鎖頭也生了鏽,上面還蒙着一層厚厚的灰,看樣子很久沒人動過了。
“反正不拿白不拿。”林星将盒子揣進了口袋裡,輕輕走出了換衣間。
此時,吳素的母親依舊在床上沉睡,她翻了個身,鼾聲變得更加響亮。
林星轉身進了衛生間,發現裡面的情況比外面的還糟。浴缸裡的水已經滿得溢了出來,水龍頭還開着。
他關上水龍頭,目光被浴缸深處的一樣東西吸引了。
那是珍珠發卡!
林星伸手去取。浴缸裡的水冰冷刺骨,就算是夏天,這樣的溫度依然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他抓到發卡,卻發現手上沾滿了黏膩的透明液體,像是一大坨鼻涕粘在了皮膚上。他甩了甩手,勉強甩掉了一部分,忍不住低聲咒罵:“真惡心。”
“已經淩晨四點了。”稻殼2号提醒道,“再過不久天就要亮了。”
林星知道,沒有夜色的掩護,接下來的行動會更危險。他隻能強忍惡心,拿着發卡離開了卧室,回到了樓梯後面的入口處。
他取下發卡上的珍珠,小心翼翼地放進蚌殼中。這次,蚌果然沒有再露出攻擊性,反而舔了舔林星的手,将黏液舔得幹幹淨淨,甚至蚌殼微微顫動,似乎在表達滿足。
林星頭皮發麻,強忍着惡心感,拉開了圓環。下面是一個木質梯子,直通向黑暗深處。
他深吸一口氣,順着梯子小心下去。地下室的空氣又潮又悶,混合着一股腐臭味。
“有血的味道。”稻殼2号低聲說。林星也聞到了。
“但沒有生物的移動迹象。”稻殼2号補充道,語氣卻有些不确定。
林星點燃了旁邊的煤燈,微弱的燈光讓他看清了地下室的布局。地下室被鐵網分隔成幾塊,血的來源就在離他最近的一塊鐵網裡。
鐵網上沾滿血迹,地上還散落着止血棉球。林星摸了摸鐵網,血迹還沒有完全幹涸。
他看着四周,雖然沒有人,但地上的止血棉球和手術設備無疑說明這裡剛剛發生過某些血腥的事情。
“這絕不是處理動物需要的工具……”林星低聲說着,想起了冰箱裡的那一塊塊鮮紅的肉,胃裡一陣翻騰,忍不住扶着鐵網幹嘔起來。
吳素的父親究竟在這裡隐藏了什麼秘密?林星感到一陣寒意攀上心頭,這個遊戲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甚至可能會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