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笙每日就是在院子裡走動,喝點安胎的湯藥,膳食也是選的最好的送來
而裴玄旻最近很忙,自從回京後,他便鮮少露面。朝中局勢波詭雲谲,大皇子與太子一派的争鬥愈演愈烈,而季白硯的叛國罪名雖因太子力保暫緩,卻在裴玄旻回京後舊事重提
喬笙偶爾能從丫鬟的閑談中拼湊出隻言片語——
“聽說季大人昨日在禦前跪了三個時辰,求陛下徹查南疆一事……”
“世子這幾日都在兵部,連府裡都不回了,而且大皇子底下不少人都被世子連根拔起,如今朝堂人人可危呢。””
“噓,慎言!主子的事豈是我們能議論的……”
喬笙撫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若有所思,看來裴玄旻同季白硯是要不死不休了
大皇子府内,蕭景禮剛摔了一個茶盞,面色猙獰
“那裴玄旻是個什麼東西,敢與我作對,隻怪那季白硯辦事不利,我派去那麼多精銳助他,居然也沒能将裴玄旻圍殺在半路,還讓他活着回了京!”
薛令漪命下人将地上的碎片清掃,自己則是柔聲安撫道
“殿下,既然那裴玄旻并未将自己遭遇刺殺之事禀告聖上,想必也是不敢與您徹底撕開臉。”
蕭景禮冷笑一聲“如今他未告知父皇,誰知往後會不會變卦,父皇若是知曉,憑他對裴玄旻的看重程度,定是不會輕饒我!”
薛令漪不急不緩向他說了其中利害
“太子不足為懼,如今最有可能成為未來儲君的隻有殿下與四皇子,四皇子雖有其外祖右相相助,但聖上最忌外戚專權,這是他的籌碼也是他的短闆。”她頓了頓,看着蕭景禮,語氣笃定
“若是殿下成就大業,那裴玄旻便不足為懼,任您宰割。”
蕭景禮沉眸,父皇雖然如今看着身子尚好,可他早已派人打聽到他這一年身子得靠湯藥維持,早不如曾經的健壯
而他正值壯年,就是提前籌謀也未嘗不可,但不逼到絕路,他也不願在史書上留下污名
蕭景珏如今雖身在東宮,閉府不出,可如今朝堂之事他也知道了個大概
自上次他上朝幫季白硯說話後,父皇倒是沒太追究不放,畢竟那證據隻是捕風捉影,父皇派人仔細一查也就知道本無此事
隻是那裴世子回朝後處處針對季白硯,而父皇也默認了去,比起季白硯,他自然更偏向自己的親外甥
蕭景珏不在乎父皇的想法,如今他隐于朝堂,與邊緣人無異,私下已與外祖留下的心腹将領密切往來,并未隐瞞自己身子已然康健的事實
而他也在朝堂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那大理寺少卿樓慎如今也是他手下之人
如今他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動,等一個他公開出面,能一舉赢得朝臣之心的時機
他想大皇兄也快要忍不住了吧……
夜幕降臨,喬笙準備就寝,如今她隻能在這個院子裡走動,也沒什麼事可以打發時間,更多的時間她都在睡覺
夢裡有父母,有閨蜜,有芍藥,有樓家姐弟和喜春,還有陰魂不散的裴玄旻
不管她逃到哪裡,都會被他找到,哪怕是回到了現代她熟悉的小公寓,在那裡,一睜眼依舊是他的身影
他寒着臉,大手桎梏着她的腰身,讓她動彈不得
“喬笙,不管你到了哪兒,我都會和你不死不休?”
正想着,房門突然被推開
裴玄旻一身玄色錦袍踏入内室,身上帶着淡淡的酒氣。
喬笙下意識往床榻裡側縮了縮。
裴玄旻眸光一暗,徑直走到榻前,擡手撫上她的臉
“怕我?”
喬笙垂眸:“世子深夜前來,有何貴幹?” 總不能和她上床吧?
他低笑一聲,忽然俯身将她壓進錦被裡,灼熱的呼吸噴在她耳畔:“來看看我的女人和孩子,不行麼?”
裴玄旻察覺到她的抗拒,眼神漸冷。他一把扯開她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肩頭——
“裴玄旻!”喬笙慌了,“我有孕在身……” 雖然她也沒多在意這個孩子,但他如果要硬來,傷的可是她的身子
“我知道。”他咬住她的耳垂,聲音沙啞,“大夫說,三個月後便無礙了。”
喬笙心裡冷笑,原來他這些日子的不聞不問,隻是在等這一刻…… 虧她還以為他忙于朝政,無暇顧及她,也不用和他行那種事了呢
翌日清晨,裴玄旻早已離去。
窗戶大開着,橫斜過來一支臘梅,含苞
雀珠端着安胎藥進來時,注意到屋内的淩亂
裡側的喬笙蜷縮在淩亂的床榻上,手腕腰背酸痛,昨夜裴玄旻比以往溫柔了不少,顧及她腹中的胎兒,床榻之間處處以她為先,喬笙倒是不覺得難捱,就是時間一長就會酸疼
但身上星星點點的痕迹從脖頸蔓延至腰間,也無聲訴說着昨夜的瘋狂
雀珠紅着臉,不敢多看,她也沒想到世子會留宿這裡,畢竟姑娘肚裡還有孩子
喬笙喝完安胎藥後,任由月濃給她梳洗,看着銅鏡裡的自己,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那個樂觀灑脫的靈魂仿佛離她遠去,留下的隻是這一副麻木的軀殼
日子還有那麼長,她不能任由自己這麼下去
喬笙突然開口“我要見樓家姐姐”
自從上次出逃回來後,她還不知道秀姐姐他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