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了神色,清亮的眸子凝視着她
“喜春,你就該如你的名字一樣永遠生機盎然,他們抛棄你,賣你賺錢,可你自己不能看輕你自己,男兒立世,當問心無愧,女子亦然,錯的是這個世道,什麼是貴賤尊卑,難道窮就是卑賤,女子生來就要被人丢棄嗎?”
喜春愣愣的看着她,收斂了嘴角的笑意,蠕動了下唇,好久才開口道
“小公子我讀的書不多,可你說的這番話我沒有辦法反駁,我有時候也在想為什麼自己生來就是女子,為什麼生來就是窮人家的女兒,我麻木的接受現實,努力告訴自己人人都是如此,我應該像大姐二姐一般就該認命”
喜春眸中閃過迷茫,倏而又重新閃起光亮
“不過小公子你說得對,我自己不能看輕自己,我在家能種地,還學得一手好廚藝,我不比三哥差!”
喬笙沖她莞爾一笑“對嘛,就該這麼想,到時候你也教我怎麼種菜讓我也長長見識!”
喜春一口答應下來,她真覺得小公子人極好,長得也好看,是她見過的男子的最溫柔的一個,
不過當晚她伺候喬笙洗澡時才發現,原來她是女兒身
喬笙本也不打算瞞她,就編了個悲慘的故事把她騙了過去
喜春本就信任她,也沒多問,隻覺得女子立世果然艱辛,越發心疼喬笙
薛令漪從蕭景禮那裡得知裴玄旻還沒放棄尋找喬笙後,她勾勾唇,覺得時機到了
就派人把喬笙和季白硯見面,以及喬笙出逃也有季白硯的手筆寫進一封信中
當裴玄旻看到這封信時,恐怕更會憤恨吧,哪怕季白硯同喬笙并無情意,他也決計不會信
蕭景禮一進房就看到薛令漪手裡捏着信封,唇角含笑的模樣
“漪兒這是要寫信給誰?”
他上前走近薛令漪把信從她手裡抽出,薛令漪見是他,也沒欺瞞,柔聲道
“這出好戲到了高潮,妾身再放一把。”
蕭景禮看了信,眉頭微皺,語氣不善
“你還将季白硯也算計進去,不知道他是本王的得力幹将?”
薛令漪笑容深了些,低眉順眼沖他福身道“殿下勿怪,那裴世子針對季公子,您不是更有理由挑他的過錯嗎?再者,季公子才識過人,若是這麼容易就被裴世子扳倒,不也證明他不過如此,辜負殿下的看重栽培。”
蕭景禮低眸看她,捉住她的手,将她扶起,擡手撫了撫她的臉頰“那便按漪兒的意思辦吧”
是夜濃雲蔽天,星月無光,到處都是黑黢黢的一片。
曹業呈上密信時,燭火在裴玄旻眉骨投下陰翳。他修長手指劃過信箋上"季白硯"三字,突然将案頭青玉鎮紙砸得粉碎
“好一個季白硯,又是他,真當我不敢動他不成!”
曹業垂着頭,一言不發
這季公子真是觸到大人的逆鱗了
這朝堂恐怕不會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