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處偶有婢女經過,喬笙怕他們二人被人撞見,到時候有嘴也說不清
遂向季白硯眼神示意随她去往假山後面一處死角,那裡草木繁盛,人站在那裡,不仔細瞧倒是看不出來
确認無人後,喬笙才将視線看向季白硯,語氣有些猶疑
“季公子是否曾讓人給我傳過消息?”
季白硯清隽的面容上眉頭微皺,搖頭否認
“未曾,姑娘何故會想到我身上?”
喬笙知道不是他後,将袖中的紙條給他看
待季白硯看到紙條内容,也将自己懷中的信取了出來
“看來是有人故意設局,隻是不知目的為何。”
喬笙歎了口氣,小聲說了句白高興一場
季白硯眉眼微動,再擡眼時,眸色清而溫潤
“姑娘可是想要離開?”
他的語氣低緩而笃定,那封信雖然不知是何人所傳,但他觀喬笙态度,看出她的确是想離開此處
喬笙遮了遮頭頂的日光,眯着眼坦言道
“我自然是想離開,為人做妾,不得自由,誰願意仰人鼻息過活呢?”
在現代她也事業有成,自己買了個複式公寓,還有一輛價值十幾萬的代步車,憑自己也能過得舒心快活
可惜在古代,有權有勢就能壓她一頭,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力
季白硯溫聲,漆眸含笑“既如此,我可助你離開”
喬笙聽他所言,心中歡喜,若有季家公子從旁協助,自然事半功倍,出逃幾率也大些
可喬笙不由得蹙眉,“萬一被裴玄旻知曉,會不會連累到季公子,而且還不知傳信給你我二人的背後之人做何用心,季公子不怕沾上麻煩,無法脫身?”
“季某一向是個不怕麻煩的人,若因瞻前顧後而退縮,那我還不如做一閑雲野鶴不問世事,姑娘不必擔憂。”
喬笙睫毛顫了顫,心中湧起一股暖意,這是他第二次幫她了
第一次她騙了他,編造了一番身世,這次她決定坦誠以待
“我姓喬,叫喬笙,這次是真名,沒騙季公子。”
她眸光清澈,仰着頭看他,珠钗微微顫動
季白硯又下意識攥了攥手腕的佛珠
“好,喬姑娘”
喬笙從季白硯口中得知五月的端午佳節是個好時機
裴玄旻會在那一日設下船宴招待賓客
而他也會随大皇子一同赴宴
喬笙想了想決定以東珠為暗号,她身上值錢的不多,其餘裴玄旻賞給她的衣裳首飾都在月濃那裡保管
那匣子東珠見喬笙愛不釋手,她倒是沒動,放在了喬笙那裡
端午那日正是人群最擁擠熱鬧之時,也确實方便脫逃
這幾日她時不時去小佛堂抄經,背地裡倒是結識了不少嬷嬷丫鬟
這幾日她還須得更謹慎,讓裴玄旻以為她已徹底認命,不會再想逃跑一事
長公主與裴侵月分坐于羅漢床的兩側,紫檀雕花炕幾上置着青花纏枝香爐,白瓷銀花口盤裡是應季的鮮果糕點
裴侵月嚼着糕點,含糊不清的開口
“母親喚我何事,季公子還在等着我呢。”
長公主聞言皺起眉頭,點了點她的額頭,忍着怒火
“你還有臉說,你一個未嫁的姑娘尋一郎君上門何甚?而且那季白硯成日在佛堂靜修,誰知他是否如那和尚清心寡欲,看淡世俗,平白讓你巴巴湊上去,自己搭上名聲!”
頓了頓,她又接着開口“這些且不提,他既上了大皇子的船,還與你長兄不對付,若是和他結了姻親,咱們在你皇帝舅舅那裡豈不是站了大皇子的隊?還談什麼明哲保身!你薛姐姐是不得已為之,你難道也要如此?”
裴侵月本來沒當回事,聽母親說完,她也後知後覺自己做事欠妥,不由得懊惱道
“那女兒以後不見季公子就是,母親别氣壞了身子”
她也不是不知輕重,有人與她分說明白,她也不會傻傻為了一男子搭上家族去賭
年少慕艾常有,隻是還不至于昏了頭
長公主見此緩了神色,又同她說了兩句,便稱乏了讓她退下罷
裴侵月也無心再想别的,待尋到了季白硯,隻低着頭耳根通紅着開口
“季公子,我今日還有事不能招待你了,實在對不住”
她也知道自己借口拙劣,但季白硯聽完卻還是好脾氣的起身
“無事,正巧我也該回府了,今日叨擾郡主了。”
裴侵月連忙擺手說沒有沒有
然後尋了幾個丫鬟将他送至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