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醒醒小姐,陳嬷嬷快來了”
耳邊女子的聲音帶着幾分無措
喬笙的記憶還停留在爬山時跌落的那一刹,一眨眼竟是穿到了這個架空的朝代,既沒有唐詩宋詞,也不是她所熟知的曆史上記錄的皇帝
規矩習慣什麼的都要從頭學,她便假意摔了一跤,再醒來就當把腦子摔壞了,忘了個一幹二淨
可原身父親的正頭太太卻派了個嬷嬷,來教養她規矩,為人刻薄嚴厲,一言不合便拿三尺長的闆子打她手心
喬笙歎了口氣,這日子什麼才是個頭
一個小官的外室之女,還值當主母如此關注?
正想着,房門“吱——”的一聲開了,緊接着房門外頭用來擋風的大厚棉氈子就給一把掀開了。
那人滿頭銀發,眉眼淩厲,甫一進門就撲頭蓋臉一頓數落:“三小姐,每日老奴教您的規矩您都忘了個一幹二淨,太太讓奴婢日日教養您,就是怕您進府後在衆人面前失了規矩體統,讓老爺太太臉上無光,既然老爺決心将您接回府上,您也不能辜負老爺給您的造化不是?”
喬笙心裡翻了個白眼,這造化誰愛要誰要,這人句句不離規矩,實則把半個主子的她都要壓到自己底下了
一旁的芍藥把爐子上燒的滾燙的風爐取了下來,快手快腳灌了一杯熱茶遞給陳嬷嬷,甜甜一笑
“嬷嬷喝茶,燒的熱乎着嘞,剛巧暖暖手,外頭冷您凍壞了吧,小姐昨兒風寒入體夜裡冷的直抖,奴婢灌了湯婆子也不好使,昏昏沉沉睡過去,這才誤了時辰,也怪奴婢,看小姐身子不舒坦,也就沒急着叫醒,嬷嬷誤怪”
說着她便取來披風給喬笙蓋上,喬笙見狀也咳嗽兩聲,嗓音有些啞
“原是我自個兒身子不好,嬷嬷要怪就怪我吧”
陳嬷嬷看着眼前的女子,因是剛醒長發還有些淩亂,臉色微微蒼白,卻無損容色,更有添了弱柳之姿,鵝黃色的绫襖極顯膚色,微微下垂的桃花眸無辜清透,清麗的眉眼若那畫上的仙子般不染世俗
果真是個絕色佳人,怪不得老爺要不顧太太阻攔将她帶回府,有此等容色,做那升官的階上雲梯也未嘗不可
陳嬷嬷暗歎,臉色到底是緩和兩分,頗有幾分語重心長道
“小姐勿要怪老奴太過嚴苛,後日貴客上門,老爺攜其家眷都要出席,若您這裡出了差錯,老奴也難辭其咎”
喬笙自然乖巧應允,心裡卻想着怎麼養好身子,帶着便宜老爹賞她的銀子偷偷離開
對着陳嬷嬷她還留了個心眼,偷偷聽到把她接回府可不是為了讓她享清福,而是為了給她爹巴結升官用的,她才不會傻傻跳入火坑
隻是對這時代還是不夠了解,她也不敢輕易出逃,萬一被歹人劫持,幾條命也不夠她揮霍的
剛想着這事兒,當天夜裡她就被人劫持了
那夥人似乎是山匪之流,怕是盯了她們這處有段時日
昏迷前喬笙以為自己命不久矣了
直到一桶冷水向她潑來
她被冷的渾身瑟抖,緩緩睜開眼,眼前一片陌生
喬笙跪在虎皮地毯上,被水浸濕的襦裙緊緊裹在身上,一寸寸勾勒出曼妙姣好的身段
“醒了?”
喬笙擡起頭看向面前的男子
眼前之人寬肩腿長,支起一條腿,慵懶的坐在榻上,面容冷硬清隽,一身鴉青色長袍,外罩獅紋鶴氅,腰間系着錦緞腰封和玉質雕花的革帶,處處顯露着上位者威壓
此人非富即貴,定不是山匪
隻是不知是敵是友?
喬笙顧不得自己的狼狽,羞恥心在命面前不值一提
她深吸一口氣向他走去
男人目不斜視看着手中的信封,可喬笙卻感覺他餘光裡的打量
她故意摔倒在他腳下,擡眸看他,眸中淚光閃閃
燈下觀美人,隻覺靈秀不似凡間色,美人落淚,再是冷硬之人也會有一瞬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