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琮之悄悄拽了拽陳送的袖口勸她冷靜，陳送直視胖女人的挑剔的眼睛：“是翟志先騷擾褚琮之。他甚至不光給一個人塞了情書，騷擾别人不成又纏上琮之，剛剛還想對琮之動手動腳，怪别人之前是不是也該反思一下自己幹了點什麼？我打他算他活該！”

胖女人聽了這話一張嘴就要開罵，戚燕攔在她面前呵斥：“陳送！”又轉向情書男：“她說的是真的嗎？”

情書男往他媽身後閃了閃：“我沒有在騷擾褚琮之，我隻是想跟她交朋友而已。”

胖女人眉毛一挑就要開始罵人，女人的敲門聲卻攔住了她。

陳送轉頭看去，對上宋懷玉的眼睛，心裡松了一下。

宋懷玉是換了衣服過來的，打算處理完這裡的事情就直接拐去酒店參加晚會，沒仔細化妝，抹了個口紅就急匆匆趕過來。

“老師好，我是陳送的家長。”

戚燕第一次見宋懷玉，沒想到來的會是個年輕女人，“家長你好，先坐下吧。”

宋懷玉擺手沒坐，站在三個女孩面前，沒笑，聽戚燕說了一遍事情經過。

陳送看見宋懷玉來的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站在宋懷玉身後，悄悄碰了碰褚琮之的手指，說話的語氣也平靜很多：“他那就是騷擾，情書我們已經扔掉了，但也不止琮之一個人收到過情書，您可以找賀泱泱來問，很多人都收到過他偷塞的情書，到底是交朋友和騷擾一問就知道了。”

“那就找别的同學來問問吧，到底是騷擾還是隻想交朋友。我們家孩子打人是不對，她可以為了打人道歉。但如果真的是這位同學騷擾女同學在先，那懲罰道歉也不能隻讓陳送一個人受，老師您覺得呢？”宋懷玉平心靜氣地接上陳送的話頭，隻是瞥胖女人的那一眼流露出幾分淩厲。

胖女人一拍大腿也站了起來，盯着宋懷玉開始咄咄逼人：“你是她家長是吧？戚老師，這一看就是為了自己家孩子開脫的，壓根就沒必要問什麼别的同學，我兒子說了就是交個朋友，這女生長成這樣我兒子怎麼可能看得上她？我看就是她自己不檢點非得賴到我兒子頭上！一個放蕩的一個□□狂，還真是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宋懷玉往邊上挪了一步擋住陳送想上前的腳，戚燕也忍不住冷了臉：“翟志媽媽，我說了這件事我會問清楚，要是污蔑了翟志肯定會跟他道歉，沒必要這麼攻擊學生們。”

戚燕看向一直沒說話的淩湛：“淩湛，你去找賀泱泱問一下，看别的女生有沒有類似的情況。”

淩湛應一聲，轉身出門。

戚燕起身倒了兩杯水遞給胖女人和宋懷玉以安撫家長的情緒。辦公室裡一下子安靜下來，隻剩下胖女人絮絮叨叨心疼情書男的聲音，陳送和褚琮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陳送的視線又落在宋懷玉身上。

宋懷玉像她的安定劑。陳送習慣性地相信她會處理好一切，就像當年毫不猶豫跟她走一樣。

淩湛很快回來，賀泱泱和另外兩個女生跟着進來，陳送和褚琮之其實都對不上她們的名字和臉，隻隐約記得是兩個字寫的很漂亮的女生，作文被戚燕當過範文貼在外面的牆上，結束的句讀寫得重，在試卷上洇開墨漬。

個子稍高的女生先說話：“戚老師，我們都能給陳送和褚琮之作證，翟志不止給她一個人塞過情書，我們兩個也都收到過，當時沒跟老師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剛才我們在教室也看到了，是翟志先動手動腳的，陳送才打的人，您要是不信可以調監控。”

另外一個女生跟着點頭。

胖女人嚷嚷：“什麼作證！我看你們就是一夥的！都嫉妒我兒子學習好！”

宋懷玉沒看她一眼，而是面對戚燕，“戚老師，現在情況已經很明顯了。陳送打人是不對，陳送，道歉。”

陳送從善如流地接上：“我道歉，對不起。”

幾乎沒給别人說話的空隙，宋懷玉看向胖女人和躲在她身後的情書男，“我們家孩子已經道歉了，這位同學是不是也該道歉？性騷擾這種事說大了我現在就能打110報警，陳送最多算正當防衛，你兒子才是過錯方。”

宋懷玉這話無非是恐吓小孩，畢竟情書男也隻是多送了幾封情書，情書還都被扔了，想拉褚琮之的胳膊的手還被陳送打了回去。

胖女人倒吃這套，面孔氣得青一陣白一陣，硬犟着不說話，又看向戚燕，試圖讓她幫忙。

戚燕清了清嗓子，“翟志家長，你也看到了，這件事本來就是翟志的錯，陳送都道歉了，那他也該道歉。”

情書男幾乎咬牙，他沒想到這件事兜來轉去倒成了他的錯，額頭上的紅腫還隐隐作痛，被戳破的小心思哽在喉嚨裡，他硬是咬着牙吞下去，然後裝出怯懦的樣子：“對不起，是我的錯，我讓你們誤會了。”

宋懷玉反問：“誤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