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不自在咬住她的後脖頸,她下意識心慌,卻根本不知道這種莫名其妙的感受到底為什麼而來,而她也一向讨厭不确定的事情。
這次的不确定又似乎不一樣,陳送感受不到和危險相關的氣息,她隻覺得自己飄了起來,像在空中懸浮,踩不到底,她不想逃離,甚至想在這樣的漂浮中小心翼翼地前行。
陳送換衣服換的很慢,一邊往身上套衣服一邊整理自己紛亂的心緒,出來時已不見宋懷玉的身影。
“姐姐?”陳送提高了聲音喊她。
宋懷玉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你過來一下,幫我個忙。”
宋懷玉拉不開拉鍊了。
剛想把裙子換下來挂起來,誰知道拉鍊開在背後,反手夠了半天也隻堪堪拉下一點,拉鍊頭剛好卡在上下手都夠不到的地方,宋懷玉再一起嫌棄自己非常糟糕的柔韌性。
好吧,好在還有陳送幫忙。
陳送推開門,走路的動作很輕,宋懷玉沒扭頭,把散落的頭發撥到一邊:“來幫我把拉鍊拉開吧。”
陳送再一次覺得自己的心髒開始狂跳。
剛剛整理好的思緒又跟派對開始時發射出來的彩條一樣亂七八糟地炸開,眼前隻剩下一片白皙的皮膚,和宋懷玉漂亮的肩頸。
她慢慢地伸手,指尖不小心擦過皮膚,燙得幾乎能擦出火星。
陳送沒敢多拉,确認宋懷玉能夠到就匆匆松手,肩頭那條黑色的内衣肩帶又燙到她的眼睛,她出門的動作倒是很利索,聲音隔着門悶悶的:“剩下的你自己脫吧。”
宋懷玉沒多想,隻是單純覺得可能是孩子大了害羞,正好剩下的也夠得到,拉開拉鍊兜頭脫下,下午剛弄好的頭發也變得亂糟糟,換好睡衣随手綁起來就出了門。
陳送正站在冰箱前面喝酸奶,酸奶的吸管被她咬得一塌糊塗,聽見身後房門開也不敢回頭,就差把頭埋在冰箱裡了。
“陳送,酸奶給我也拿一個。”
“啊?奧,來了。”陳送咽下嘴裡的最後一口,終于徹底冷靜下來。
這不對。
是暖氣熱的。陳送飛快地給自己找了個看似合理的借口。
沒錯,是暖氣熱的。
陳送把酸奶遞給宋懷玉的時候顯得鎮定很多,陳送沒意識到自己松了口氣,又确定自己今天的不正常隻是暖氣熱的而已。
今夜她又失眠了。
陳送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離六點的鬧鐘越來越近,她長歎一口氣,幹脆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水。
已經深夜,客廳隻剩下滴答滴答的鐘表聲音,從窗外照進來的路燈不至于讓她絆倒,陳送熟門熟路地摸到飲水機前給自己接水,咕噜咕噜的聲音略顯突兀,涼水順着喉嚨留進胃裡,她盯着宋懷玉緊閉的房門發呆。
到底是為什麼呢。
第二天褚琮之就看見了頂着碩大的黑眼圈的陳送。
賀泱泱起身讓她進去,看着陳送呆滞的眼神忍不住揶揄:“你昨天去當賊了嗎,黑眼圈這麼重。”
陳送困得眼都快睜不開,她昨夜最後一次看表是淩晨三點半,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被鬧鐘叫起來還是壓根沒睡,總之早上一起來頭疼得快炸掉,差點沒躺回去睡回籠覺,還是想到戚燕那張陰陽怪氣的臉咬咬牙起來了。
“今天早讀誰的?我睡覺會被燕子逮住嗎?”
賀泱泱對上陳送幽怨的眼神,還沒來得及說話戚燕就出現在門口,隻能投去一個憐憫的眼神。
戚燕把早讀資料交給課代表,又順嘴用下午的元旦聯歡要挾,看着打鈴之後東倒西歪地站起來的一教室學生歎了口氣,張嘴又是老生常談的展望:“現在離高考就剩一年半了,等你們考完了想怎麼睡怎麼睡,現在都打起精神來!”
陳送靠着窗台,用語文課本掩住打了個哈欠。
戚燕這話她早就聽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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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送出門的時候宋懷玉剛醒,臉沒洗牙沒刷,靠在卧室門邊打了個哈欠,看着陳送着急忙慌地收拾東西,打開冰箱拿了片面包遞給陳送,叮囑道:“注意安全。”
“嗯嗯!”陳送順嘴咬過她手裡的面包點頭應答,開了門才騰出手把面包拿出來道别,“我走了,拜拜。”
陳送走之後她又回去睡了個回籠覺,睡醒斯條慢理地背好包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