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湛和蹲在地上的陳送、賀泱泱對視一眼。

淩湛也不頂嘴，隻是默默進去搬凳子，沒跟陳送她們一樣蹲在牆角，而是趴在教室外的窗台上準備開抄，消瘦的身影遮在教室裡的褚琮之身上。

“必修三前兩個單元。”戚燕從教室出來，走了兩步又轉頭重新布置，“抄完趕緊進去聽課。”

于是正式上課的第一天，窗外多了三個默默抄書的身影，隻剩下褚琮之自己坐在教室裡聽課，一轉頭就能對上三個人神色各異的臉。

－

這一年宋懷玉三十歲。

十月的國慶假期，voow的第三本實體小說開售。

簽實體書合同的時候宋懷玉和voow見過一次，女大學生正面臨着畢業考研還是工作的問題，簽出第一個版權後，voow告訴宋懷玉，她還是決定考研讀研，這筆版權費算是她的第一筆收入，足夠給研究生生活提供一些支撐，于是宋懷玉祝她考試順利。

宋卿和林鴻爾的工作室規模擴大不少，目前工作室裡有八九個今年畢業的設計專業學生。

林鴻爾在這一年裡拒絕了十八個養父母介紹來的相親對象，是聖誕節吃飯的時候宋卿開玩笑似地提起的，林鴻爾隻是無可奈何地笑笑：“我還沒有結婚的打算。”

吃完飯，陳送和宋懷玉買了午夜場的電影票準備出門，宋卿鬧着要跟着去，硬拉着林鴻爾也買了票，四個人開兩輛車出去。

宋卿坐在林鴻爾的副駕駛，為了應景特地圍了紅色的圍巾，車窗外的車流湧動，歌單随機播到了孫燕姿的《遇見》，宋卿跟着輕輕哼。

“我遇見誰，會有怎樣的對白；我等的人，她在多遠的未來······”

第一個紅綠燈，直行。林鴻爾曾經開玩笑說自己對音樂和文學沒有半分鑒賞水平，當年學設計也是誤打誤撞，按照母父的規劃她應該成為一個醫生或者律師，開車上下班的時候聽中央廣播電台的每日新聞和天氣預報。可惜現在跟着宋卿跑來跑去，車上的歌單是她一首一首加的，她最喜歡孫燕姿和陳奕迅。

“向左，向右向前看，愛要拐幾個彎才來······”

電影院離她們家不遠，第二個紅綠燈右轉，直走拐進地下停車場，商場門口擺着一棵巨大的聖誕樹，很有節日氛圍。

午夜場的電影因為平安夜也幾乎滿座，陳送和宋懷玉買到了最中間的好位置，林鴻爾和宋卿隻買到了角落，四個人帶着飲料和爆米花分開。

是新上的愛情電影，老套的故事情節，但勝在足夠煽情，等到最後兩個人終成眷屬的時候林鴻爾甚至聽到了隐隐的啜泣聲。

“我不會結婚的。”

林鴻爾聽見旁邊女人的聲音。

或許她沒跟宋卿提過，她很喜歡宋卿的聲音。

林鴻爾挑了挑唇角。

聖誕節快樂。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