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半邊身體僵硬地定住了,被她接觸到的那部分好像原是屬于她的,或者原是該長那裡,光等着她靠過來的。
衣袖的那部分破損叫他發窘,又許是别的原因,脖子也泛起紅來,說着無意義的話:“......我倒沒發現。”
然後她就不再有一點動作和話語了,那樣安靜,過了幾分鐘織田作之助覺得真紀或許是睡着,悄悄垂下眼看她。
卻被漩渦真紀的眼睛抓了個正着,織田作之助慌忙将視線轉移到窗外。
樓房錯綜地生在天空下,電線高高低低。
他才想起來自己也無錯處,何至于要逃,大概喜歡是常覺慌亂,隻聽得漩渦真紀埋在他手臂裡輕輕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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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路地過來,漩渦真紀的那點困意也散來。
到了武裝偵探社附近大約下午兩點,正是許多學校放學的時間,不如一同去開店。
不過一打開偵探社的門就看見國木田獨步和中島敦領着一個沒見過女孩要去哪裡。
那女孩有點像漩渦真紀小時候。
倒不是說長的像,而是指那種瀕臨精神崩潰的極限,人偶模樣的氣質。
泉鏡花看見情報裡提過的一男一女走進來,就不自覺捏緊了挂在脖子上用來操控異能夜叉白雪的手機。
國木田獨步一見織田作之助回來就松了口氣說到:“正好你回來了。太宰那玩意不知道又掉哪條河裡了,我要帶這孩子去吃飯,這邊的工作還要勞煩織田先生了。”
織田作之助靠譜地點頭。
漩渦真紀看着那女孩,突兀地說到:“自己想不明白,靠别人的答案沒用,”又轉向中島敦說,“中島也是。”
然後和偵探社一衆潇灑告别,不管聽了她莫名其妙的話而木在原地的泉鏡花和摸不着頭腦的中島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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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針指向六點,到了該下班的點。今日又接下一起少女心事有關委托的漩渦真紀拉伸了一下手臂,拿起鑰匙關上了店門,上四樓找織田作之助一起回家。
結果武裝偵探社裡隻有江戶川亂步和宮澤賢治在。
江戶川亂步頭也不擡地看着報紙刊登的偵探小說說到:“織田作,國木田,晶子去接敦他們倆了,半個小時後回來。”
于是漩渦真紀非常熟練地坐在織田作之助的位子上等他,又玩味地笑起來,用他的筆在他桌上的紙上寫了句什麼。
果然半個小時後,三位前輩背着傷痕累累的倆小孩回來了。
國木田獨步和與謝野晶子都示意織田作同等他的漩渦小姐先回去,剩下的由他們收場。
暮色靜好,最後一點落日的尖子照在回家的兩人身上,把影子交織在一起拖得很長。
“敦是個好孩子,”織田作之助說了他們剛才比較激烈的營救中島敦和泉鏡花過程,然後跳躍地說起,“明天早上要買點螃蟹。”
“太宰要回來了?”
漩渦真紀推測到,畢竟除了太宰治沒有人嗜螃蟹如命。
“他和我發消息說明天回來,以及要真紀之後注意一下,通緝敦70億的人裡有個真紀認識的,阿加莎·克裡斯蒂。”
漩渦真紀順勢牽住織田作之助的手,轉頭看向他說到:“我很擔心怎麼辦?”
假話,這是他們倆都知道的假話,漩渦真紀不會擔心這種手下敗将。
漩渦真紀倒是有點喜歡牽織田作的手。
成年男性的手骨節分明,常年使用槍留下的繭子暗自述說着危險血腥的過往。
但他的手被她握住後就緊張地不敢動彈,就好像她握住的并非是手,而是喉頸之類更要命的地方。
“我很喜歡和織田作牽手。”漩渦真紀慣會的是乘勝追擊。
“那就一直牽。”
織田作之助說完就暗自懊悔這話講得太幹巴巴,不過漩渦真紀聽到後同他把手牽得更緊。
春天的落日也這麼有溫度嗎?漩渦真紀揚起一點嘴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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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的日常沒過幾天,就被馬路邊轟鳴降落的直升機打斷了。
雖然隻是來找武裝偵探社的麻煩,但噪音實在太大,要不是現在上午也沒有放學的小顧客們,不然漩渦真紀真是想把這毫無素質可言的直升機主人狠狠揍一頓。
于是她上樓去看究竟什麼情況。
菲茨傑拉德整了整西裝的領子帶着部下們走出社長室,高傲地笑着說到:“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吧。”
然後看見漩渦真紀走過來,對應上傳聞中的資料,倒是較為禮貌地伸出手打招呼:“這位就是當年打敗克裡斯蒂和艾略特的漩渦小姐嗎?”
漩渦真紀也禮貌地回握,笑了笑說到:“阿加莎呢?聽說她也是通緝中島的一員,怎麼不敢來了?”
“漩渦小姐說笑了,我們也不隻是為了區區人虎來的,”菲茨傑拉德抽出一張名片遞給漩渦真紀說,“如果漩渦小姐打算站在武裝偵探社這邊,我的建議是盡早棄暗投明,畢竟這小偵探社馬上就會倒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