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太倉山,離皇極觀弟子居不遠的地方有個亭子,二人索性到那裡去,那亭子坐落在山上,這樣一來,重陽節也算是登過高了。
月色如水,微風拂面,二人相對坐在亭子中央的玉桌左右,風信掏出剛才在小鋪買的那一小壇菊花酒和兩個小酒杯,給慕情斟了一杯,又給自己也滿上。
“唉,我真的操了”風信罕見地歎了口氣,随即又是那句經典名言。
“你沒回家?”慕情凝視對方的眼。
良久,對面緩緩開口:“我家宅子離太倉山太遠,趕不回去”沉默後,又道:“好久沒回去過了”
風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随後又斟上。
“家族世代武将,我更是自幼習武,兒時便入宮做殿下的近侍,每年回去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我……”許是剛喝酒,一下又說了這麼多,還察覺到了玄衣少年的視線,臉頰微微有些紅暈。
“既是重陽,你怎的不跟國師告假回去一趟”慕情聲音依舊清冷如月。
“大家近日都那麼忙,我怎好在這節骨眼上去告假”
對面一陣沉默,正當風信欲再次舉杯“痛飲”的時候,玄衣少年突然擡起頭注視他。
“臘月有臘八節,那時回去吧”
風信一怔,随即嘴角擠出一抹笑來,指着桌上的酒杯,示意慕情也嘗嘗。
“這菊花酒味道夠濃,快試試”
慕情端起酒杯,用一種“靠譜嗎”的神情撇了風信一下。
“我靠了你這什麼表情,沒騙你,來嘗嘗”
“我一會若是醉了,你可得給我運回去”
“我操,一杯不至于醉”
“那可未必…”
慕情緩緩地端起酒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輕抿一口,那菊花香四溢,令人回味無窮。
“怎樣?”風信挑眉,看向慕情
“原來當年父親母親品的菊花酒,是這樣的味道啊”玄衣少年眼眸黯淡,嘴角泛起苦笑。
“你好歹家人都在,我爹爹被冤枉入獄又被斬首”慕情沉默了一會兒,又緩緩開口:“皇極觀有些弟子們,他們看不起的平民賈商,都是我夢寐以求的清白家世,是不是覺得很可笑?”像自嘲一般,墨發随着夜晚的秋風在空中蕩漾,睫毛悠悠顫動,更加凸顯清冷淡然的神情。
“那群趨炎附勢的東西!既然一同修煉,那便靠本事,不靠家世,别他媽搭理他們”風信越說越激動,剛才還是人家勸自己,現在又成了自己勸人家。
“诶我說,你心思能不能别老彎彎繞繞,跟個深宮怨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