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這幅模樣,再度摸了摸他的側頸,然後表情雖然并不能算是驚悚但還是略顯驚訝。
鹿野院平藏的溫度是不是又回升了?是我的錯覺嗎?
完全不想承認是自己讓對方去洗澡的問題,我毫無自知之明地試圖收回手去冰箱裡再拿一袋冰袋,結果感受到手上多了兩個比我還要冰涼的東西。
他抓住我的手,不讓我走。
鹿野院平藏半眯着眼,一副要睡不睡的樣子看着我,晶瑩剔透的水光下綠寶石眼眸格外顯得魅惑,雖然我是眼神分析帶師此刻卻難免顧及不了在這種情況下還要進行一次觀察。
生病狀态下的家夥相比起平常要更加的……放松?慵懶?喜歡撒嬌?
他輕輕蹭了蹭我的掌心,小小聲地發出了邀請。
即便眼神分析帶師如我,也沒有看到他深藏于一層薄霧下的狡黠,不露痕迹。
“凄刃,要一起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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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跟鹿野院平藏一起走的時候隻是覺得他比我矮,經常是一看他就被呆毛吸引了注意力,抱着他走的時候光顧着拌嘴了;直到真正近距離接觸的時候才知道對方是多麼的……額,嬌小?
就像是玩偶一樣可以被整個抱在懷裡,鹿野院平藏因為發燒的緣故,體溫比我高上許多,不過在同一個被窩裡便縮小了這種差距;我們是面對面的一個姿勢,我總是能感受到一陣一陣的呼吸灑在頸窩。
落落莓的花果香氣也近在咫尺,頭頂的發抵在下巴上,癢癢的。
這是貨真價實的熱水袋啊,雖然我以自己的體質,并不需要熱水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我抽了什麼風就答應了鹿野院平藏這在他人看來冒昧的要求,但是在氣候微冷的夜晚、在他所在的雪山之巅,兩人一起的溫度還是能夠抵禦孤獨的嚴寒的。
明明在他給我戴上手铐的那一刻起,就決定和他一刀兩斷沒有任何關系了,如今我要忍受不住再次襲來的孤獨而食言了麼。
“……”
懷抱中熟睡的人兒在此刻無比明顯地彰顯着存在感,溫暖得像是永夜中的火光,那夜盲的夜晚中引路的手。
相接處的熱傳遞持續進行中,一時間感到身體在微微的發熱,難道我也發燒了嗎?
我收緊了手,卻控制在一個不會令對方窒息又無法逃脫的力道,似乎是燒到神智不清的鹿野院平藏并未察覺到這個小動作。
——若是不顧一切的抛棄如今身份與謊言構成的過去……
我想,我們是可以像現在這樣互相依偎着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