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輕歎像一滴水,綻出漣漪,又很快消失不見。
宋答的出神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他就調整好表情,嗔怪般将兒子的課本輕輕拍到南逸肩膀上,擡擡下巴:“教育兒子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要去洗澡了。”
南逸識趣地接過頌遠的課本,點頭。
他清楚,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說多餘的話惹怒宋答最好。
宋答看起來真的被氣到了,擡腳就匆匆離開,一秒也不想多待。
南逸慢吞吞地翻開頌遠的課本,兒子的課本新到他甚至覺得自己可以聞到新書特有的油墨香。
“爸爸……”見宋答走了,頌遠擡起臉,小小聲呼喚道,“我其實……”
“行了,别解釋,懂得都懂。”南逸“啪”的一聲合上課本,“你猜,我信你說的還是信你爹地的?”
如此決絕,心知一點希望也沒有了,頌遠這下徹底心死了。
他爸爸是什麼人啊,爹地說一他對不說二,爹地去南他搶着要當指南針,爹地要教育兒子他争着親手遞上棍棒。
肯定要挨罵了,頌遠無精打采想着。
可出乎頌遠意料的是,南逸架勢擺了幾秒,忽地軟下來。
“學習這事呢,反正也急不來。”
南逸将頌遠的課本放回茶幾上,好整以暇地坐到沙發上擦頭發,完全沒有着急和生氣的樣子。
空氣安靜幾秒,頌遠愣愣。
“爸爸隻說這個?”
“怎麼了,安慰你幾句你還不開心,想聽我講難聽的?”頭發擦到半幹,南逸把毛巾挂到脖子上,開玩笑似的眯着眼睛。
但如果仔細觀察,就能看到和兒子對話的南逸眼睛一直在瞟浴室門。
隐約的水聲透過門傳出,那扇門仍然緊閉,宋答一時半會應該出不來。
既然如此的話——
南逸眼珠子一轉,朝自己兒子勾手:“不說這個了,我有别的話想問你。”
“呃、嗯?”
“過來過來。”南逸一把拉住頌遠的肩膀往自己這邊帶,“之前和那倆叔叔講的事情,你再說點呗?”
頌遠瞪大眼,震驚好像要從眼睛裡溢出來,他感覺自己好像路過被踹的狗:“爸爸!我也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
南逸倒很淡定,表情變都不變:“瞎說什麼?你也知道了,年紀到了,會忘事。”
頌遠試圖反抗:“可爸爸,你和爹地【哔哔——】的事情應該隻有場地時間的區别吧……”你就那麼想紀念這種事情嗎?而且這種東西要記也是本人記比較合适吧!
“等會你爸出來我和他告狀你不但上課睡覺你還不寫作業。”
一句話教你拿捏親兒子。
頌遠的嘴立馬閉上了,看到自家兒子撅起的嘴,南逸揚起一個勢在必得的微笑。
關鍵時候果然還是宋老師好使啊!
與此同時,被自己丈夫當成槍使的宋答陷在水中,腦中混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