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市在暗夜之心的光芒照耀下恢複了短暫的平靜,可雲初見知道,這隻是暴風雨前的甯靜。他的身體在經曆了暗夜之心的力量反噬後,雖然表面上看已無大礙,但體内卻像隐藏着一頭随時可能蘇醒的猛獸。那股力量在經脈中沉睡,等待着下一次爆發。
謝無涯緊緊握住雲初見的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初見,你确定還要繼續深入?我們已經揭開了這麼多真相,或許現在離開還來得及。”他的聲音中帶着前所未有的顫抖,那是對未知恐懼的本能反應。
雲初見擡頭,月光下,他那雙半金半藍的眼睛閃爍着奇異的光芒:“無涯,你我皆知,暗夜之心的覺醒隻是導火索。若不能徹底摧毀或掌控它,妖市将成為人間煉獄。”他掙脫謝無涯的手,走向神秘人,“暗夜之心的封印雖暫時恢複,但我能感覺到,它在呼喚我前去它的核心源頭——鏡影深淵。那裡藏着最終的答案,也是決定人妖兩族命運的關鍵。”
神秘人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鏡影深淵是妖市最隐秘的禁區,傳說中,那裡囚禁着暗夜魔王的靈魂,也是人妖兩族曆史被篡改的起點。一旦進入,便再無回頭可能。”他從懷中取出一枚镌刻着古老符文的銅鏡,“這面伏羲鏡可暫時抵禦深淵魔氣,但它的力量僅能維持一個時辰。”
黑衣首領突然插話,聲音低沉得仿佛從地底傳來:“我随你們一同前去。”他解開外袍,露出肩頭一道暗紅色的傷疤,“這傷疤是十年前我在鏡影深淵留下的。那裡有我未完成的執念,也有陸家滿門三百口的血仇。”
雲初見沉默片刻,将伏羲鏡貼在胸口:“好,我們四人同生共死。”他轉身的瞬間,瞥見謝無涯眼中一閃而過的黯然,心知肚明——摯友的恐懼,已從對妖市的未知,悄然轉移到對他自身變化的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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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影深淵位于妖市最隐秘的角落,入口是一面巨大的青銅鏡,鏡面蒙着千年不散的霧氣。雲初見将伏羲鏡貼在鏡面,符文瞬間亮起,青銅鏡發出一聲悠長的嗡鳴,鏡中世界如水墨般暈染開來。
四人踏入鏡中刹那,世界瞬間扭曲。腳下的地面是流動的時空碎片,遠處山巒如刀削般直插雲霄,天空中懸挂着兩輪明月——一輪血紅,一輪湛藍,彼此糾纏,竟在空中形成詭異的漩渦。
“這是人妖兩族意識碰撞的具象化。”神秘人聲音沙啞,“每前進一步,都會觸發鏡中世界的反噬。”他話音剛落,雲初見突然捂住胸口,血契鏡片上的金藍光芒瘋狂跳動。
謝無涯瞬間橫亘在雲初見身前,長劍出鞘,劍尖直指鏡中倒影:“初見,穩住!”可那倒影卻漸漸立體化,化作雲初見的另一副面容——額間龍角峥嵘,瞳孔泛着血紅,嘴角勾起譏诮的笑,“你果然來了,我的容器。”
雲初見隻覺一股不屬于自己的記憶洪流湧入腦海:那是千年前妖王被封印前的最後一戰,他将意識分裂成無數碎片,藏于暗夜之心各處,而雲初見的血契鏡片,正是引出這些碎片的鑰匙。
“你是……我的執念化身?”雲初見的聲音在顫抖,他能感覺到體内那股沉睡的力量正在蘇醒,仿佛要掙脫他的軀殼。
“哈哈!”鏡中妖王大笑,聲音如黃鐘大呂,“千年前,人族修士以山河社稷圖封印我,卻不知我早将靈魂植入一名懷有身孕的人族女子體内。你雲初見,不過是我的轉世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