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大北湖校區的投資是我三年前談好的項目,給你是希望你能認真學,好好幹,摸索點教育投資的門道,你居然給我整出個撤資!”書房裡,沈之安的咆哮響徹三層别墅,大有沖破屋頂直上雲霄的氣勢。
沈之安英朗的面龐因生氣泛了紅,雙目怒視面前的人。
沈天佑低頭不語,站得筆直,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與平日的吊兒郎當大相徑庭。隻要沈之安在氣頭上,他就是這副樣子,老老實實隻聽不反駁,等他氣消了再開口。
這是從小在暴躁父親與能幹哥哥的壓制下摸出來的門道。
“你撤什麼不好,撤學校圖書館的建設,還有體育器材的捐贈,你這種背信棄義的行為遲早會遭報應。做生意講究的是誠信,你以為是你當年鬧着要出國留學,可以任意妄為?不是,任何舉動牽一發而動全身。”
沈之安說了一大通,越說越氣,大有今天不将逆子好好改造一番的打算,無奈年紀大了,說完就喘氣。門外候了許久的程離雲聽見聲音停止,及時将手裡的茶送進去,遞到沈之安的手中。
程離雲:“慢點,慢點,小心嗆着!”
沈之安喝完,将茶杯還給她,不滿道:“我教訓逆子,你進來做什麼?”
“我自然進來是侍奉你,瞧你,多辛苦!”程離雲擡手擦掉他額頭并沒有的汗,說道:“你看你,滿頭大汗,教訓兒子就教訓兒子,别把自己身體氣壞了。”
沈之安甩開她的手,“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門外,你的算盤珠已經蹦到我臉上。”
每回在書房訓斥兒子,她就在一旁和稀泥。
程離雲讪讪收回手,心虛道:“怎麼會呢,我是關心你的身體才候在外面。”
“是嗎?”沈之安挑眉反問,嘴角噙着一絲笑,笑中帶着一絲寵溺。
那笑容如清風漾過湖面,格外迷人,也漾動了程離雲的心湖,兩人認識幾十年,他依然能在不經意間令她心動。
程離雲老臉一紅,别開眼,趁機朝沈天佑使了個眼色。
沈天佑習慣了父母常年的打情罵俏,老年夫妻恩恩愛愛,偶樂在兒子面前流露出纏綿無可厚非,他接收到程離雲的信号輕輕點頭,在程離雲擋住沈之安的視線之際,正準備擡腳往門外走,結果被沈之安喝住。
“站住!”
沈天佑轉身,尴尬笑了笑,“我就是在門口透個氣而已。”
“行,透完氣就說說撤資的理由。”沈之安擡手一揮,“這茶不錯,再去泡一杯來。”
還真指使起她來了,兒子沒走成,給你泡個屁。
“要泡你自己泡。”程離雲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沈之安笑了笑,轉頭望向沈天佑,立馬換了個臉色,“你來!”
沈天佑不敢不從,乖乖給沈之安泡了一壺茶。看來今天是逃不了。
沈之安喝了口茶,說道:“說說,為什麼撤資?”
沈天佑:“沒有真的要撤資。”
沈之安雙眉一蹙,“什麼叫做‘沒有真的要撤資’,你當投資是小孩兒過家家?”
“當然不是!”
“那是為什麼?”
為什麼?為了威逼利誘一個女人!這是能說出來的嗎,當然不能,也絕對不能讓老沈知道。
沈天佑不答話,沈之安剛平息的怒火又竄了起來,“孽障,明天我就把你手上的股份收回來。”
“收就收!”沈天佑不為所動,第一次在沈之安面前硬氣了一回。
好不容易能在朱亦非那裡以掰回一局,怎麼可以放過大好機會。
不過,他讓黎成放風,隻要藍大校方同意朱亦非能做他的私人保镖他就不撤資,都半個月過去了,一點音訊也沒有。難不成是朱亦非不同意,校方拿她沒辦法。
不行,絕對不行。必須想辦法再抛出誘餌,朱亦非必須上鈎。
沈天佑尋思如何能逼迫朱亦非尋思得出神,殊不知沈之安和程離雲盯了他半晌,也叫了他,他像進入一種忘我的狀态,将周遭一切屏蔽。
沈之安對他心不在焉的狀态尤為惱火,直接驅趕,“滾,滾,滾,别在我眼前礙眼。”
得了令的沈天佑腳底抹油般撤出書房,程離雲緊跟其後,問道:“天佑,你最近是不是有煩心事?你看你,人瘦了不說,面色發黃,精神不濟,剛才你爸問你話你也是不在狀态。”
“媽,您别管,我好得很。”
程離雲:“你是我兒子,我不管你管誰,你大哥天天不着家,三十歲的人連個對象都沒有。”